谢赟拿着信先回了家,她不能直接去县城,那样时间太赶了,而且她一直不回家,家里人得担心成什么样啊。
她交给张瑞凤7块5毛钱,“鸡蛋和白菜一共1块5,斑鸠一块钱一只。”
张瑞凤笑道:“要是让木木知道斑鸠那么值钱,他不得把附近的斑鸠都打了啊。”
谢赟想了想谢燊最近沉迷弹弓的样子,笑道:“那还真有可能。”
她跟张瑞凤说了介绍信的事:“我当初冒险跟李老头做这些私底下的买卖,跟他提了个要求,如果有什么工作机会,让他告诉我一声。他今天让他老伴给了我一封介绍信,让我去县城找一个人,说那个人会给我们安排一份工作。我明天请一天假,去趟县城。”
张瑞凤惊讶道:“他还有这种关系?”
“他以前是个大夫,有自己的医馆,救的人不少,关系是有的,只是他现在身份多少有点敏感,没法给自己家人安排,正好把这个机会给我们,我们帮他弄点食物,他也算是从这个工作中间接得了好处。”
“你不是要去初中当老师吗?不过也好,如果这是个正式工,你就去当工人。咱们大队办的中学,老师肯定也是民办教师,比不上工人待遇好。”
谢赟笑道:“妈,这个工作是给你找的。我当时就跟老头说了,给我妈找份工作。那时候我想着,我还年轻,干几年农活没事,以后再慢慢找机会。但是你得尽快找个轻松的事干。你都干了那么多年农活了,我都怕你累坏了。
谁想到我运气好,后来也找到了当老师的机会呢。妈,我还去当老师。这样,咱们俩都不用下地出大力了。”
张瑞凤还想说什么,谢赟握着她的手,说道:“妈,现在还不知道工作是什么,也不能百分百确定人家能给安排,我先去看看再说。只要安排了,就给你。
反正都是咱们家的,没跑别人家去,挣的钱也都是咱们家的。我当老师也不用下地干活,就算待遇不如工人好,那也没什么,至少我轻松了。”
张瑞凤想了想,她当工人干活可以,但是她当不了老师,女儿却是既能当工人又能当老师的,综合来看,还是她去当这个工人更合适,对于家庭是最有利的。
她今年已经38岁,快39了,再干个十多年就能退休,到时候要是民办老师的待遇没提上来,斌斌可以接她的班,木木应该也高中毕业了,可以接斌斌的班。现在要做的,就是督促木木好好学习,考上高中,以后能承担起初中老师的责任。
想通了,她便笑道:“听你的。你去试试看。要是人家不能安排,你也不要有压力。这可是一份工作,肯定不是那么好安排的。还有李同志那边,人家肯帮这个忙,咱也不能亏着人家,以后尽量给他们多送点吃的。”
“我知道,妈,这次不行就再找机会。李老头和他老伴都挺好的,我肯定亏不着他们。”
中午,谢燊放学回来,兴冲冲地问谢赟:“姐,那个斑鸠他们收吗?”
“收。”
“那,他们给多少钱啊?”
谢燊搓着小手,既兴奋又有点紧张。
“你猜?”
“我猜啊……”
谢燊沉思两秒,说道:“两毛钱一只。猪肉不到七毛钱一斤,那六只斑鸠加起来应该都不到两斤重。”
谢赟笑道:“猜错了哦,人家给了一块钱一只,你那六只,一共给了六块钱呢。”
谢燊高兴地跳起来,撒丫子就往外跑,“我再去打几只。”
他跑的匆忙,也没有忘记背上自己的筐。
张瑞凤笑道:“我说什么来着。”
跑到门口的时候,谢燊停了下来,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把那股兴奋劲压了下去,迈着自以为沉稳但依旧十分雀跃的步伐出了门。
嘿!他也能给家里挣钱了呢!以后就能给姐姐和妈妈买新衣服,给她们买好吃的。
谢燊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他这个小小男子汉当之无愧!
打鸟要去村庄外面打,在村子里施展不开,容易打到人,或者打到别人家里去。
一个不到10岁的小男孩拿着弹弓打着玩,只要不影响到别人,就没人会说什么。
他在野外遇见了杨敬修。
杨支书虽然宅,不爱出门,也不爱理事,但他是个有责任感的人。现在冬天,地里没啥活,大家都去忙副业,他反倒是会三五不时的到地里来巡逻一下,看看庄稼的长势什么的。
谢燊跑过去打招呼:“支书伯伯。”
“木木啊,刚放学?吃饭了吗?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我去捡柴,顺便打弹弓玩会。”
“我看你是打弹弓,顺便捡柴。”
谢燊嘿嘿笑。
杨敬修说他:“别跑太远了,玩一会就回家。别让你妈着急,知道吗?”
“知道了。”
说话的工夫,他看见有只斑鸠落在了前面不远处的树上。谢燊的眼神瞬间就变了,变得特别专注、认真,他举起弹弓,瞄准,拉伸,发射。
斑鸠从树上掉了下来。
杨敬修都惊呆了,这小孩一开始和他聊天的时候还是漫不经心,一看就是个小屁孩,那一瞬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