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雅笨嘴拙舌,说不过芙蓉,只好去推身边的方彪,“爹,你说句话啊!你告诉侯爷和长公主之前您跟我说过的、您与季芸的渊源啊!”
方彪似乎是喝醉了一般,浑浑噩噩,只会傻笑,“我之前说的?说什么了,我怎么不记得?”
方雅吓得张大嘴,忘记呼吸一般,停滞了片刻才用力去摇晃方彪,“爹,你清醒一点!我们已经到了侯府,不是说好的,一起来认亲吗?”
方彪还是傻笑,“认亲?认什么亲?”
芙蓉暗笑,方彪果然还是为长久计,选了站队她这边。毕竟是个亡命赌徒,知道不能得罪赌坊老板,也知道每月两日的只赢不输比冷府给的几百两强千百倍。
冷素夕也是一惊,无措地去看徐嬷嬷。
这方雅真是没用,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怎么挑了个方彪醉酒的时候前来?
徐嬷嬷用眼神安抚冷素夕,对方雅道:“方雅,你爹醉酒,说不出什么,你便转述他曾对你说过的话吧。”
方雅冷静下来,复述冷二教她和方彪的那番说辞:
“十八年前,季小娘的母亲季芸外出采买,被流氓欺负,是我爹英雄救美。季芸为了报答我爹救命之恩,想要以身相许。我爹当时已经娶了我娘,本是拒绝的。
“可季芸倾慕我爹,把他灌醉,强行与他……一夜之后,季芸怀孕,要我爹给她赎身,我爹说没钱。季芸便说,让我爹典妻,拿卖妻子的钱去给她赎身。我爹与我娘伉俪情深,自然拒绝。
“季芸担心主家追究她未婚先孕之事,所以才在那日晚宴趁袁老爷喝醉,主动献身,想着给腹中孩儿,也就是季小娘一个名分。
“想必季芸过世之前应该是告知了季小娘的身世,季小娘知道与我和阿姐是同父异母的姐妹,所以才会特意从牙行选中我们姐妹,为的就是姐妹三人团聚。”
芙蓉恨到牙痒。又往她娘亲身上泼污水,欺负娘亲过世无法辩驳,随意编排,辱她名节。
原本芙蓉还担心日后看到方雅受罪她会忍不住心软,有了今日这遭,她是绝不会心软了。
“方彪,果真如此吗?”芙蓉眼神冰冷,俯视方彪。
方彪不敢与芙蓉对视,反而去看方雅,最终还是装傻,“雅儿,这是哪儿啊?咱们还是快回冷府去吧。”
“爹!”方雅恨不得现在就给方彪几拳,打到他清醒。
冷素夕适时站出来,“长公主,我看这方彪实在猥琐,不可能是季小娘的父亲,他们此番前来认亲,其实就是想要求取钱财。不如就给他们一些银子打发了吧,免得他们去外面乱说,辱了季小娘名声。”
“不可!”鄢辰阳拍案,“这方彪若是在外打着芙蓉父亲的名号招摇,岂不是丢了侯府的脸面?这事儿今日必须要弄个清楚明白。”
冷素夕自责附和,“侯爷说的是,是素夕思虑不周了。但方雅父女口说无凭,季小娘的母亲季芸也过世,无法与方彪对峙,想要弄清楚季小娘究竟是不是方彪亲生,怕是只有一个法子了。”
赫连禹眼中寒光一闪,“冷氏,你莫不是想说,滴血认亲?”
冷素夕迎上赫连禹的目光,“没错,只要验过,一切明了。世子不愿?可是害怕季小娘果真是方彪之女?”
“必须验明正身,”鄢辰阳一锤定音,不容置疑,“若芙蓉果真是这方彪之女,传出去有辱侯府颜面,芙蓉必须逐出侯府。”
冷素夕假装可怜芙蓉,惋惜道:“季小娘,早知今日,你当初真应该认下袁大人做爹。世子,当初您觉得袁大人不配做长辈,如今的方彪又如何呢?”
赫连禹冷笑,“冷氏,芙蓉与方彪,与方娴方雅姐妹,样貌没有一丝相似,我相信,她绝非方彪的女儿。”
“原本我也不信,但眼见世子如此笃定,素夕忍不住想要与世子一赌。”
“好!若芙蓉确是方彪的女儿,我同意逐芙蓉出侯府,与她断绝往来;若芙蓉不是方彪的女儿,你答允与我和离!”
长公主低声斥责:“禹儿,休要胡闹。”
“母亲,是冷氏提出要与我打赌的,怎么是我胡闹?冷氏,你敢赌吗?”
冷素夕当即点头,“有何不敢,一言为定!”
芙蓉与赫连禹交换眼神,心照不宣,果然如同他们之前料想的一样,冷素夕想也不想便如此有把握,说明她一定会在滴血验亲上做手脚。
无妨,会做手脚的又不止她一个。
“好,一言为定!”赫连禹同样胸有成竹。
“徐嬷嬷,你去取水和银针前来。”冷素夕吩咐。
徐嬷嬷领命快速退出荣华殿。
赫连禹转而望向芙蓉,“芙蓉,很快我便可同冷氏和离,抬你做侧夫人。”
芙蓉面露怯色,不安地望向冷素夕。
冷素夕看得出,芙蓉应该是怀疑这其中有诈,心生恐惧。无妨,待会儿只要结果一出,徐嬷嬷便会找机会打翻那碗水。
徐嬷嬷端着托盘归来,上面一碗清水,一根银针。
“季小娘,您先请吧。”徐嬷嬷先在芙蓉面前。
芙蓉后退两步,咬着嘴唇,似是在思考应对之策。
赫连禹似是动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