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嬷嬷凑到长公主耳边,“绝子汤。”
鄢辰阳距离长公主很近,闻到了药材的味道,也听到了张嬷嬷的话,当下变了脸色。
若待会儿证明了杨彪带来的九转噬心汤就是这绝子汤,那还真是有人胆敢利用他这个靖安侯和长公主,明目张胆地残害儿子的侍妾。
“段府医,你来看看。”鄢辰阳命令道。
段府医恭敬上前取了纸包,站在一侧打开,翻弄其中药材,观察,凑近嗅闻,也是脸色一变。
段府医把纸包包好,凑到鄢辰阳耳边道:“这其中的药材皆是极为阴寒之物,可破坏女子身体根本,伤及元气,导致女子一生无法怀孕,是青楼中常用的方子。”
鄢辰阳没声张,故作镇定,“禹儿,把你手中的九转噬心汤拿来给段府医对比。”
赫连禹看了眼萧笛。
萧笛飞身跃上镇妖台,取走了赫连禹手中瓷罐,小心送到鄢辰阳手中。
鄢辰阳只是掀开了一半瓷罐的盖子,便又把盖子盖好。
段府医上前,“侯爷,可要马上煎煮这包药,以药汤做对比?”
鄢辰阳重重叹息,闭眼默不作声。
长公主拿过瓷罐,打开后自己闻了闻,又给张嬷嬷闻了闻。
两人都脸色难看。独特的味道一模一样,已经无需煎煮了。
冷素夕和杨彪的心一沉,看样子芙蓉还真的是提前买了一份醉红楼的绝子汤,他们的诡计已经被识破,鄢辰阳和长公主都已经知晓,所谓九转噬心汤就是绝子汤。
赫连禹迫切问道:“父亲,母亲,可选好了试药的人选?”
鄢辰阳和长公主默不作声。
芙蓉抬头望向赫连禹,“世子,您若一定要找人试药,只怕又是身份卑微的丫鬟奴才来冒这个险。不如算了吧。”
芙蓉不愿那些高高在上的主子,那些居心歹毒的位高者拿下人们做试验品、赌注和替罪羊,随意牺牲抛弃。
今日的目的只是戳穿杨彪利用绝子汤害她的真相,芙蓉并不指望鄢辰阳和长公主能真的责罚幕后主使冷素夕,更加不希望连累无辜的下人牺牲。
赫连禹明白芙蓉的心意,目光停留在袁绛紫身上,“大嫂,既然你言之凿凿亲眼所见芙蓉被花妖附身,不如就由你来试药吧。大嫂放心,只要你没有被妖孽附身,喝下这九转噬心汤,绝对无恙。”
袁绛紫面色煞白,“凭什么由我来试药?这么多丫鬟奴才,怎么就轮到我?”
赫连禹笑着欣赏袁绛紫的恐惧窘迫,又转向冷素夕,“冷氏,你不是说你那高僧开过光的镯子在芙蓉手腕上碎掉了吗?你来试药?”
“我只是目睹镯子碎裂而已,又不是我声称芙蓉被花妖附身,为何要我来试药?”冷素夕庆幸当初听了徐嬷嬷的话,笼络了袁绛紫,派她出来当出头鸟。
方娴见赫连禹的目光又转到方雅身上,率先替妹妹跪下求饶:
“世子,奴婢妹妹是患上了夜游症,她刚刚所说的都是梦境,不作数的。”
赫连禹又望向杨彪,“杨监副,你来?”
“使不得。”杨彪还想说点拒绝的理由,奈何他根本找不到理由。
鄢辰阳和长公主心如明镜,杨彪与芙蓉无冤无仇,一定是被人收买。而想要收买杨彪这个从五品的官员欺骗靖安侯和长公主,得罪世子,只用钱财怕是不行。
袁绛紫的父亲不过是个六品官,可冷素夕的父亲可是一品相国。
今日想要让芙蓉喝下绝子汤的人就是冷素夕。
只是这个真相绝对不能拆穿,他们必须要给冷相留颜面,给赐婚的皇上留颜面。
鄢辰阳不容质疑道:“禹儿,今日之事就此作罢,你快带芙蓉回去吧。”
赫连禹冷着脸,“父亲在说笑吗?事情已经闹到如此地步,怎么可能就此戛然而止?今日我定要为芙蓉讨个说法,绝不善罢甘休!”
“禹儿,你想怎样?”长公主太了解自己儿子的脾气了,他说一不二,又真的宠爱芙蓉,自然不肯息事宁人。
“要么,杨监副道出这九转噬心汤到底是何物,明日我亲自入宫,请皇上定夺。或者……”
话虽如此,赫连禹这个儿子也太了解自己的父母亲和皇上了,他们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任凭芙蓉一个侍妾的公道影响堂堂一品相国的名声。
“或者什么?”长公主催促。
“或者今日有人试药。至于是谁,”赫连禹抬手一一指向冷素夕、袁绛紫、方雅和杨彪,“只要是他们之一即可。到底谁来,由他们自行商议,推举出一人。”
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冷素夕、袁绛紫和杨彪不谋而合,一同望向方雅。
紧接着所有人都望向方雅。
方雅仿佛被万箭穿心,双膝一软,瘫坐在地上,双眼不自主便飘向冷素夕,嘴巴翕动,求她救命的话马上就要说出口。
徐嬷嬷把眼下情势、各方心中所想看得清清楚楚。现在是大家心照不宣,若是方雅真的道出实情,当众指证冷素夕,只会让大家难堪。
“方雅,你毕竟是冷府出来的丫鬟,”徐嬷嬷索性明目张胆地提点方雅,让她甘愿牺牲,“这种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