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祖师爷是个剑修,徐烟将他的乌漆麻黑的玄铁剑翻出,丢给他,而后来到了院中。
祖宗在习剑,她就在一旁抚琴助兴。
他站定于庭中,月光给他镀上一层淡薄的银辉,玉袍长剑堪风流,任谁也看不出这厮已经几千岁了。
庭中刮着冷风,树叶瑟瑟作响,夹杂着几片黄叶落地。
祖宗练剑也不好好练。
——他的余光中全是她。
舞剑时,这个祖师爷不慎伤了手,琴音顺势停下。
徐烟坐在琴前,就纳闷了。
怎么可能啊,玄灵大陆盛传这个祖宗刀枪不入,只是舞了一小段剑,就把自己伤了?
徐烟想了想当年祖师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搞的一整个玄灵大陆苦不堪言的模样,再看看他现在因为一点小伤紧蹙眉头的模样,忍不住叹了口气。
只是谈个恋爱,退隐江湖,远离是非,许久不曾习剑,这点伤都觉得痛了?
果然,人还是不该拘泥于情情爱爱。
看来,以后要少和这祖师爷腻歪,把谈恋爱的时间全抽出来修炼!
那祖宗还不知道,徐烟已经在心中暗暗决定,要减少每日腻歪的次数了。
见她还坐在琴前,竟还不过来关心他,眉心不由自主蹙的更紧了。
——他竟然失宠了?!!
徐烟莫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徐烟就见祖宗脸色阴沉,貌似要杀人,紧接着祖宗整理好表情,长叹了一声:“好疼啊……好薄情呐……”
徐烟观他神情不似作假,于是快步上前,牵起他骨节分明的手,一顿观察。
额……这伤口,再晚点包扎就愈合了呢。
这个祖宗一改紧蹙眉头的模样,手也不疼了,笑着将人揽进怀里,好一顿蹂躏。
“??”
徐烟被他揉的炸毛:原来都是装的,这个心机男。
……
秋夜萧瑟。
徐烟端坐书案前温书,祖宗则在院中侍弄花草。
祖宗不知道又是什么脑回路,觉得近日徐烟冷淡了些许,莫非这就是传闻中的七年之痒?
想着想着,这祖宗就跑到了屋内。
徐烟只觉肩膀一沉,偏头一看,原来是师祖棱角分明的下巴正靠在她肩头,两手搂着她腰,脑袋一偏直接亲上她侧脸。
他拉着徐烟一顿亲亲抱抱,徐烟一脸懵逼。
徐烟不由自主想起了祖宗一开始的桀骜不驯。
师祖因为实力太过于逆天,被天道忌惮多年,但天道又弄不死他,便常派卧底潜伏青云山,监视这祖宗。
而徐烟,她便是上界之人,奉命前来取师祖的命,天道本来威胁不到她,但徐烟也是好奇究竟是什么人,能搅得三界苦不堪言?
可这命她没取,反倒和这祖宗谈起了恋爱。
因为两人势均力敌,司尘邺瞬间战意大起,这天下于他不过是囊中之物。那位置之所以让那名义上的天道去坐,只是因为他不爱管事罢了。
可不知何时,竟出现了一个配和他平起平坐的意外?
一段感情的开始,往往都是因为好奇。
很多关系都是这样的,因为不了解而忍不住好奇,因为了解得不多而被吸引。
两人本是该是宿敌,徐烟潜入青云山扮成一个外门小弟子,可不甚修为太高,入门测试大放异彩,被众人质疑,身份败露,索性不装了,直言要取司尘邺项上人头。
当然,她没有那么傻,不可能直接杀去司尘邺老巢,而是趁现场大乱,打道回府,从长再议。
司尘邺听各个掌门禀报之后,大笑几声,他许久不曾遇到如此胆大包天之人了。
于是,青云山和上界玉华仙府打响第一战。
——玉华仙府便是徐烟在上界的府邸。
可这打来打去的,都发现干不过对方,双方干脆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休战的第一年,司尘邺觉得身边的事物都好无趣。
没意思,突然,突如其来的。
感觉到的那股无力的无趣感。
无趣,无聊,天是白色,太阳清冷,愁云惨淡,灰蒙蒙一大片,风也凉,雨也凉。
真的是,很没意思,这个世界,每个人,都在装模装样。
唯一有意思的好像只有那位明明可以脚踩天道当帝女,却偏要做天道手底走狗的徐烟。
司尘邺突发奇想,不若再向徐烟开战吧?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双方签订了休战协议,他本是不想签,就想这样与她纠缠一辈子,
可司尘邺看她眉间似又添了几分愁苦,战事难免会波及无辜,想来是她怕苍生有难。
这个徐烟可真是麻烦。
休战第二年,司尘邺实在是觉得无聊透顶,也渐渐明白——原来,在她之上,世上再无青山。
还真是,春风不解他心愁,却许柳絮落满楼。
司尘邺想,她能怜悯众生,那是否会怜悯他呢?
带着这个疑问,他去了上界。
上界入口并不好找,他翻山越岭,所去之地,为的是看一看心里的人。
整个上界都为之颤抖…家门紧闭,毕竟谁人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