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温知夏的声音哽住。
喉咙里好像卡了一颗鱼刺。
她顿住，呼吸渐渐加速，因此没听见在电话的对面，傅若时的呼吸声也一样变得急促。
警察拿着手铐来抓他，他心跳都没快，温知夏一犹豫，他心跳一百八。
握笔的手攥得发白。
温知夏：“喜欢。”
傅若时以为自己等了一个世纪。
实际上才三秒。
温知夏听出了他语气里的反常后，就抛下了个人情绪，只按他想听的说。
她又强调，“挺喜欢的。”
傅若时心想他妈的老子现在死了也值了，国安局警察录音了的，你以后别想抵赖。
片刻之前积压在心中的巨大压力消散，身体里的血液都重新流动了起来。
他一边继续签署着手里的文件，一边问温知夏道，“那等我回去，我们结婚吧？”
傅若时的表白越直接，温知夏就觉得事情越严重。
她没有半点开玩笑的心情。
“那你要先回来，”她问他，“你什么时候回来？”
警员看了一下手表，咳嗽了一声。
傅若时抓紧跟她说，“很快就回来，等我，拜拜。”
挂上电话，他也签完了手里剩下的文件。
文件是公司员工的绩效和奖金，如果他不在，没人能签字，马上就要过圣诞了，他不能接受自己员工忙碌一年，两手空空放假。
签完他穿上西装，“ok走吧。”
警员给他戴上手铐，拉着他往外走。
刘振看不下去，“你们没有证据不能铐人！这是侵犯人权！”
警员铐人是默认对方有攻击性，傅若时一个身高1米86，身上还有明显锻炼痕迹的成年男人，万一发飙打人是很恐怖的，就给他上了铐子。
“别跟他争这个，”傅若时越在这种时候越冷静，“我不在这段时间，办事就有事找财务总监，其他等我回来再说。”
他说的是【这段时间】
办公室其他员工也听见了，他们看见老板被带走，一片凝重的氛围。
另一边。
接完傅若时的电话之后，温知夏再也睡不着。
心绪纷乱。
她再次尝试给傅若时发了个微信，然而半天过去都没有回复。
她只能怀着不安的心情，去医院上班。
所幸一上午繁忙的工作，稍微缓解了她在清晨时遗留的烦恼。
紧绷的心情刚放松，下一秒，她就得到了噩耗。
中午吃饭时，她手机里弹出一条新闻：
【卓锐CEO被带走调查，数字霸权浪潮兴起，华裔科技从业者处境堪忧】
卓锐CEO。
几个字触目惊心，红色的笔画割伤了温知夏的眼睛。
她心都凉了。
赶紧点进去看。
内容大概说卓锐涉嫌间谍，被美国国安调查，然后批判了一下当地数字霸权对华人创业者的恶意打压。
温知夏的心咚咚的跳。
间谍罪。
她内心震撼到无以复加。
这根本不可能，在温知夏看来，傅若时虽不能说是个纯粹的好人，但他是有恪守的原则和底线的，这种下作的事情他绝不会做。
在这之前，她也听过不少坊间关于美国科技市场恶性竞争，排挤打压华人从业者的内幕。
温知夏第一反应是卓锐声势太强劲，有人看不顺眼了。
难怪傅若时那天说话的时候那么小心，也许在那个时候，警察已经站在他旁边。
接着，樊孝琳也给她转了这个信息。
温知夏没说别的，问她：【这个媒体的消息可靠吗？】
樊孝琳说，“最近美帝那边政策收紧，查了不少华人企业家和科学家，还没有大媒体发，你注意着就行。”
温知夏嗯了一声，“如果是真的，是不是要开听证会和打官司？”
“嗯，最好是内地保释，傅家运作运作问题不大，”樊孝琳说，“估计过几天就会放出来了，别紧张。”
挂断电话。
温知夏再点进去新闻看，内容已经被删掉了，她搜了几个关键词，什么都搜不到了，显然已经被傅家公关了。
这天夜里。
美国达拉斯。
夜已深。
几辆黑色大众，停在一栋独栋别墅的车库外。
赵小宁下了车，给后座的赵峥嵘开门。
后面跟着几个保镖，护送两人，进了别墅。
开门的是徐母贺佳玉，她眼睛红红的，一看就是刚哭过。
一进家，赵小宁就直奔徐卉的卧室。
房间里开着暖气，布置的也很温馨。
徐卉穿着昂贵的真丝睡衣，靠在轮椅上，脖子上还戴着颈托。
长期卧床让她比以前丰满很多，只是神情一直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傻傻地笑着，连赵小宁进来了，她也毫无反应。
“卉儿？”
赵小宁才被保释，养尊处优的他初尝牢狱之灾，形容憔悴，原本肥胖的脸塌陷下去，变成两坨滑稽的赘皮。
听见声音，徐卉僵硬地转过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