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晚回山庄之后,傅若时第二天就把来静海,住院这事办妥了。
他先研究了一下静海医院全链造假的权力体系,再找到当地医疗系统的几个领头人操作,从而以某领导亲戚的名义,伪造了一个宋明的身份,挂了郭红的专家号,住进了单人病房。
此时他和温知夏面对面站着,狭窄的楼道里,安静的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别生我的气,”傅若时咳嗽了一声,咽喉里的刺痛让他皱了皱眉,“我是来帮你的。”
温知夏缓下语气,“帮我?”
“你是不是在帮那个记者查静海医院全链造假的事?”傅若时对她,“这事我不拦你,我是来陪你的,这种事情如果没有更大的势力参与进来,单凭单凭一两个人,就算查出来,最后也是雷声大雨点小,不了了之,不划算的。”
温知夏承认,傅若时说的是实话,
但把他拉进这趟浑水,却非她所愿。
“但你没必要掺合进来,”她说,“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
“我只要天天看见你,我身体想差都难。”傅若时笑了笑,道,“我还可以给你当帮手,我跟公司请了年假,可以躺两个礼拜。”
温知夏叹了口气,“所以你决定了对吗?”
傅若时看着她,“让我把你一个人丢在这种地方,我做不到。”
“知道你来这里,我晚上一闭眼就做噩梦。”
“我真的太害怕了。”
......
他说到最后只剩气声,飘散在安静的楼道里,凝结成淡淡的忧伤。
温知夏心里酸酸的,她不想让任何人难过,也不想为难任何人。
她知道,傅若时已经做到了他能做的一切,来道歉来赎罪,她本就不是铁石心肠,每当说重话伤他,他的心痛,她也一样感同身受。
“好,那你先回病房,”温知夏点头,跟他说,“你现在身体是第一位的,其他的我们手机上联系。”
得到她的同意,傅若时心中大石落地,这是她久违的认同,不带任何抵触的情绪。
“对了。我假身份叫宋明,你可别喊错了,”临走前,他叮嘱她,“我把假身份的资料发给你。”
这特务接头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温知夏忍俊不禁,“知道了,宋先生。”
晚上十一点半。
王心洁敲响了曹勇家的门。
这个点,曹勇的老婆孩子刚睡觉,他难得有点个人时间,正看着球赛。
“你有什么事不能在微信里说吗,”看球的兴致被打扰,他显然有点不高兴,“为温知夏的事啊?”
“阴账你处理掉没啊?”王心洁按着眼皮,“自从这个小妖精来了之后,我这眼皮天天就跳的没消停,总感觉心神不宁的。”
“正在处理,那么多账本,我不得一批一批的,一点点的往外运吗?”曹勇笑话她,“我看你就是钱收的太多,做贼心虚了。”
这几年,王心洁借着医院法人的名头,和院里几个老人勾结,伪造体检结果,篡改病历,诱导患者住院,榨取医保基金。
她骗来的钱已经在老家盖了几十套三层洋房了,曹勇作为她的亲戚兼合谋,也捞了不少好处。
王心洁啧了一声,“少啰嗦,你抓紧时间把账本都处理掉,烧成灰。”她顿了顿,“明天你跟我去找一趟副院长,咱们商量一下,把温知夏调走。”
第二天早上。
温知夏提前很早到了医院。
昨天晚上她把傅若时给她发的假身份和病历都仔细看了,记住了一些关键的信息,防止在人前说漏。
手术时间定在五天后,主刀是郭红,她还做一助。
边走边想,很快她已经到了病房门口。
窗帘拉着,里面什么也看不见,走廊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温知夏怕被看见,便没有推门进去,只给傅若时发了个信息:【醒来跟我说一声,我先去门诊了】
另一边,王心洁拉着曹勇,去了副院长的办公室。
“老马,你能不能跟锦城的医大附院打个招呼,让他们把温知夏调回去?”王心洁对副院长说,“我不想让她留在这里,她的心思不在工作上,对我的要求也不配合,我不太能使唤她,很耽误事。”
她说的冠冕堂皇,接着又戳了一下曹勇,让他补充。
只听曹勇接着说,“她架子大的很,谁跟她说话她都不搭理,影响我们工作的推进。”
实际上,王心洁靠着骗医保基金,让马副院也捞了不少油水,他知道王心洁经常跟年轻漂亮的女医生过不去,不是想方设法折腾人家,就是要把人家赶走,反正温知夏一个小小的借调医生,无权无势,他一个电话就能解决。
“行,我给院长打个电话说一声,”马副院说,“你回去等我消息吧。”
王心洁满意地点了点头。
然而,她刚回到办公室,郭红就急匆匆的跑过来找她了。
“你要把温知夏调走?”他气喘吁吁地问。
王心洁赶紧往外面看了一眼,确认没人后,关上门问,“是啊,怎么了?什么问题?”
“说来奇怪,”郭红说道,“我最近有一台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