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周华当然没有什么好脸色,直接举起杀生指着他:“别那么多废话,来决个胜负吧。”
周华看着我,连连摇头:“守一小道长,你的修为与我比起来还不够。你师傅与我还能斗个你来我往,你的话,实在是差了些。”
被敌人当面这样评判,虽然我知道他说的也是实话,可心里怎么也不是个滋味儿。干脆不理他,提着杀生就要朝他砍去。
“守一小道长,你知道奇门盘若是用在战斗中,该如何用吗?”周华也不管我砍他的剑,就笑着问我。
我哪里管他怎么用?朝他砍就是,我不信他不闪。
但是当我真朝他砍去时,古怪的事发生了,我明明是朝他当头砍去,可是等真正砍下去的时候,却是砍到他的身侧,剑锋离他极近,可就是砍不到他。
“我在你的休门坎宫,休者休也,万事皆休,有休有息,才能有生有长。本是吉方,奈何不可妄动,呈伏吟之象,你的剑,如何伤的到我?”周华满脸嬉笑。
我不信这个邪,围着周华转,一边转一边朝他砍。
周华依旧脸上挂着笑,每当我随着他跑,他脚下连动几步,好像每次都踩在我奇门盘的方位之上。而我确实无论怎么砍、刺都会与他擦身而过,
而他几乎没有闪避。更像是我的剑就是砍不到他似地。
“呼哧、呼哧……”
到最后,我累得气喘吁吁,犹如一只死狗般吐着舌头。而周华却从容不迫的看着我。现在的周华和之前比,根本就是两个人。之前的周华儒雅随和,每次出手都像是用尽全力助我们。完全是君子之风。
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为怀疑猜测过周华而惭愧。谁知他展现出来的一直是表象呢?现在的周华才是真正的他,狂妄但强悍,现在更是如戏弄我一般玩我于鼓掌之上,我却毫无办法。
“守一小道长,还要打下去吗?我一直没还手,你也该出气了吧?”周华站在一旁看着我说。
脸上的笑十分冰冷,我一想到山崖上挥掌打下王大爹父子的场景,就觉周华的脸简直比妖魔还可怖,和之前的郑载,有什么区别?都是为了自己的私欲,罔顾人命。
“出气?我有什么好出气的?我根本不是气你,是你的作为太可耻,我是替天行道。”我喘着粗气,也还费劲怒骂周华。
闻言,周华也不恼,笑着说:“天道?天道若真是慈悲,为何会生出萨乌?我在村里几十年,帮村民也做了不少事。从未害过他们。今天他们即使因为萨乌而死,
是因为我而死?”
“不是因为你是因为谁?如果不是你自己妄图逆天改命,非要取出紫铜碗,怎么会有萨乌祸世?”我被周华问的一愣,还是努力与他辩驳道。
“哈哈,哈哈”
周华大笑起来,像是听到极好笑的事一般:“守一小道长啊,你进心境之海是杜先生把你拉进去的,对吧?杜先生告诉你这里的封镇迟早失守对吧?所以天命早已注定,会有你这样一个人来此,彻底解决千年前之祸,不是吗?”
话语停住,噎的我说不出话来,周华很享受的看着我,接着道:“你看,从始至终我都是顺天命而行。你又如何替天?如何行道?也对,这替天行道就是放出那些萨乌,免得有朝一日爆开,变得无法收拾。牺牲这些村民的,不是我。”
他走到我的身边,莫名一股压力压在我心上,我连呼吸都觉得有些困难。他伸出食指往上指,做了一个和杜先生很像的动作,郑重的说:“是祂啊!”
我心里一揪,最让我恐惧的,并不是周华本身强大的力量。我对付不了的家伙我之前也见过不少。但最让我怕的,是就连我心里隐隐也觉得他说的是对的。我不能认同他,仅仅是因为立场上我和他不同。
“周华
,休要胡言。守一,勿要听他谬语。天道均平,不因人喜怒而变。正因如此,雨露恩泽,不分善恶俱施。阳光普照,不辨贫富俱明。以人之喜好揣度天道,实在是愚。这正是我玄门正宗所讲之道法自然。”
师傅的声音,从门口处传来。我惊喜的抬头看,只见师傅脸色苍白,身上贴的符都掉落不少。走起路来也有点拐。衣着上也满是污垢灰尘。
“师傅,你没事吧!”
我由喜转惊,顾不得自己也很是劳累,朝师傅奔去。穿过周华的身边,周华也没有阻拦我,他神色复杂。看得出,他想与师傅合作的心思很强烈,所以才没有阻拦我,也没有趁虚而入。
难道他不是因为我们占他的庙,影响了他改命的阵法?而是他对师傅有所需求?所以不得不放低姿态?
走到师傅身前的短短几步路工夫,我脑子里闪过诸多念头。
“为师没事,只是有些疲倦。”师傅拍拍我的肩膀安慰我。
周华面沉如水,手指连掐几下,推算一番。随后,脸上又绽出笑来:“恭喜初七道长,真不愧茅山正宗,短短时间,就消灭了三头萨乌。只是进村的萨乌越来越多,身上又都是水,难用火烧,而初七道长你的阵法又能支持多久
?”
“嗷…嗷呜!!”
像是响应他的话一般,庙的周围此起彼伏的传出嚎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