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妮走到马家族长的面前,眼露怜悯之色,抬起手来,就要朝还在挣扎的马家族长挥下去,她只是一个女人,手掌本没有多少力道,可是我有一种错觉,如果她这一掌挥到马家族长的身上,这位马家族长定是受不住的。
不光我有这样的想法,马家族长大概也有这样的感觉,奋力的挣扎起来,定要避开吴妮的这一掌似的。
吴妮的动作轻柔缓和,更像是拍一只皮球,可我却从心底觉得这一掌有如山如岳的力道。
“呀啊”
马家族长使出浑身力量,猛地从地上挣起,向边上一滚,吴妮的一掌并未拍到他身上,被他惊险的闪过。
“噗嗤!”
马家族长闪在一边,还是吐出一口鲜血来,脸色骤然变得苍白,看着吴妮的眼神中有些疑惑,说道:“你是六十年前那个疯女人?你竟然还活着?”
“是我,不过我不是什么疯女人,我叫徐芽。那年我被人撸拐到此,又有你们这些妄想长生的人意图杀我,我不装疯,如何能活下来?”吴妮,不应该说是徐娅一脸讥讽的看着马家族长。
对我来说,本以为今天的惊讶已经够多了,可没想到,吴妮竟然就是徐芽?而且极
有可能就是我要找的老婆婆的孙女?现在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这古楼镇根本不是一个正常的地方,甚至我怀疑,是不是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你是如何活到今天的?仙药……”
比我还惊讶的,则是马家族长,从他之前的话来看,他每过一甲子,就要献祭一人给黄金古楼,来换取能让他延寿一甲子的仙药,而这个寿命实质上是用他献祭之人所换来的,所以被他献祭的人定是死了。
可如果现在徐芽活着,他的一切认知实际上都是错的,黄金古楼根本不需要人佣生命来献祭。一想到这我就忍不住讽刺道:“我师傅说的是对的,你自诩螳螂,其实背后还有黄鹂盯着你呢,仙药根本不止一份,别人一样可以长生。”
“闭嘴,滚!”马家族长发出咆哮,一点没有刚才淡然的模样。
难怪一开始师傅和他说那么多,他内心最大的恐惧,其实恰恰就是他和被他害死的那些人本质上是一样的,他用别人的生命炼长生药,自然最怕的就是别人其实是在用他炼长生药,毕竟这黄金古楼来的神秘,他也只是发现者,而非建造者。
“你们就是想唱空城计来吓我,这个
女人也只是你们找来使了障眼法的人,我观察了刘家三个甲子,刘家的族长、族老,除了知道那个不明所以的祭祀仪式,除此之外什么都不知道,他们连黄金古楼的所在位置都不清楚,哪里是什么黄鹂?休要吓我。”马家族长气急败坏的吼道,他现在宁可相信我们是吓他。
我瞟了一眼师傅,师傅还在调息,丝毫没有理会这边发生了什么的意思。我心里想着,师傅刚刚把徐芽叫出来,一定是让我们要拖延时间,拖延到他恢复才对付的了马家族长。
一想到这,我便接着刺激马家族长道:“你在古楼镇活了一百八十年,还是族长,有几个人知道你偷偷活着?别的不说,徐芽在你眼皮子底下藏着,你不也没发现?你就那么肯定你发现了镇中所有的长生者?再说,人家要是也躲在山里头呢?”
其实说这些话,我也不知道对不对,纯粹是胡诌的,但我就不信马家族长心里不会为之恐惧。
“族长,你不是想知道我是不是当年那个疯女孩吗?当年你来这里用的纸桥过河之术,只有我们两人知晓吧?那座金楼从外观看楼身上下严丝合缝,毫无一点缝隙,从哪里打开
也只有我们两人知晓不是吗?”边说着,徐芽笑着指向对面黄金古楼的一个方向。
这一下,马家族长真的信了,面上露出惊恐的神色。总归是活了三个甲子的老妖精,虽已惊恐万分,很快还是恢复冷静的模样,问徐芽道:“好,我且问你,当时我亲眼看着,试了你的脉搏气息,均已全无,你明明已经死了,又是如何活到今天的?”
徐芽摇头说道:“许是仙人救了我,我只知道睁眼时,已在外面的山林之中,身旁留下一本修行的法本。再后来我便发现自己不饥不渴,不畏寒暑,面容也不曾老去。后来无聊之下,就修习救我之人送的法本。”
“那你又为何会变化为我的女儿?我的女儿现在又在哪里?”庹明已渐恢复了过来,一直在听着我们说话,这时终于忍耐不住插话问道。
徐芽的脸上,露出一丝歉意,对庹明行了个礼道:“您真正的女儿在很多年前从县里回来时就意外而亡,她临终时见到我,说自己放不下的唯有自己的老父亲,托我照顾于你。听闻您是方圆千里最博学的读书人,我自幼不识字,父母嫌弃,只有一个奶奶疼爱。一直有求学之心。便
化作她的模样,即是照顾你,也可求学。”
“天何以如此待我?呜呜!”一向坚强的庹明,终于坚持不住,流下浑浊的老泪。我在他的身边扶着他几乎要倾倒的身体,手忙脚乱不知如何安慰他。
自古悲事,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尤其对庹明来说,自己身边一直陪伴的两个人,都一直在欺骗自己,这种打击,谁能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