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不强人所难,前辈这是要强人所难呐。”庹明的脸色顿时很冷,话也不客气起来。
自从遇到庹明来,他就是这样一个性格,别人要是对他有礼,他也是一位彬彬有礼的硕儒,但要是别人不讲理,他也从来不怕什么。
想来这便是儒家讲的正气,行的是正道,循的是天理,怕什么强权?
只是说是这么说,但我看庹明此时也是被郑载压住,不过和我不同的是,我都被压的弯下腰来,庹明却端身正坐,手按在桌上,腰杆挺得笔直。好像使出全力,一定要站起身一般。
庹明的劲头鼓舞了我,此时我怎么能屈服呢?果然这郑载不是什么好人,看似跟我们介绍情况,实则包藏祸心。
抬不起身子,我手上的桃木剑还在,我用尽全力从下往上就是一劈,同时诵道:
“天罡天罡,九炁煌煌。金光激烈,上应律苍……”
破邪咒是我用尽浑身力气吼出来的,桃木剑上光芒一放,这一下虽是耗尽全力,幸得建功,眼前的桌子顿时被劈开,郑载也是往后一退,与我们拉开距离。
桌椅本是被郑载化出,这一下桌椅都归于无形,我们肩上压力
顿缓,终于能站起身。
只是这一劈之后,我便浑身发软,只觉得浑身莫名的酸疼。就如同一两个月没干活,突然一天干了很多活那样,浑身酸软没力气。
同时,桃木剑上七星的光辉终于彻底归于黯淡,而我应该也没有能力再用一次桃木剑。
看出我站都站不稳,庹明在一旁扶住我,拄着拐,冷面看着郑载。
“唉,何必如此,我邀请两位同登大道,绝非我私心。对两位来说,也是非常的福缘。”郑载没有进一步动作,只是劝说。
“前辈若真是为我们着想,何以用强?这等大道,请恕我们无福消受。”庹明没好气的回道。
“实在是山间岁月难捱,百年来此者也不过人。我成道法门如今只缺两人,若是两位愿意,不仅二位,此间所有鬼众皆能得超,同登大道。二位可以再仔细想想,百年后重归轮转有何意思?我们两方也是互相成就,岂不是两全其美?”郑载还在劝,话语间一片真诚。
“老夫说过了,我们无福消受。”庹明袖子一甩,拐杖往地上一敲,极是硬气的回绝郑载,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同时,庹明悄悄塞了一团
布到我手里。
刚一摸到,顿时我便明白,庹明把师傅留下的锦囊塞给我了,我偷偷瞟一眼,正是遇到危险时打开的红色锦囊。
“既然两位不答应,郑某只能得罪啦,不过很快,你们就会知道我所言非虚。”
一阵悲凉的哭声再次传来,郑载的脸本就被孝帽垂下的帘子遮住,此时他更是抬手以袖遮面,哭声越发大,随着他哭声增大,我的心竟也随着他的哭声而越跳越快。
郑载必是用了什么手段要害我们,庹明面色发红,也是憋着一口气,难受的紧,他年岁比我大,应该更难忍受,但他依旧拄着拐,一声不吭,完全没有妥协的意思。
眼下,我们两人能不能脱险,全看师傅的锦囊里面有什么。
不敢怠慢,急忙打开锦囊,锦囊一取下拴着的袋子,里面露出装着的东西。
抽出一看,是一条黄色的软绸,软绸上用朱砂绘着符文,这符我不会画,但师傅有讲过,这是一道茅山上清的真形符。
我连忙对着郑载的方向一下抖开真形符,那真形符竟如活了一般,上面的神将真形刹那间化为似真似幻的神将,手执双鞭,面色刚毅肃穆,护卫
在我和庹明的前方。
神将真形一出,我浑身上下便觉得一松。这时才注意到,浑身大汗,几如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我觉得轻松下来,庹明也不例外,他本就靠着一股气在撑着,现在一松,撑着他的气自然也散了,他扶着拐,整个人都几乎要摔倒在地。我赶忙冲上去扶住他。
神将双鞭一展,身形顿时放大,约有两人高,一鞭高举,一鞭朝郑载击下。
“咄!”
一声大喝,郑载手上掐了个决,凌空竟突然显现两不知名鬼将,各自手持钢鞭,试图去架住师傅真形符所召出神将的双鞭。
在后面看着这一幕,我心里十分担忧,生怕师傅这符法力不够,郑载也是修行日久的老鬼,道行如何也很难说,我们眼下能依靠的也只有师傅这道符,若是这都敌不过,那真是吾命休矣。
谁料神将威猛,单鞭一砸,顿时砸的护在郑载前的两名鬼将形魄涣散。
“啧啧,两位贵客背后还有高人呐。”连郑载也不禁钦叹。
话音一落,郑载手一抬,刹那间便幻化出一根长锏,提着长锏朝幻化出的神将扫去,竟是要自己动手。
我一看,郑载竟然手持长
锏和幻化出的神将双鞭打了起来,两方还是你来我往,一时不分胜负。
不敢多呆,赶紧扶着庹明说:“述仁先生,不适合在这多待,我们趁这个机会赶快出去吧,不知道师傅的符还能撑多久。”
“好,我们走。”
庹明一身正气,敢与强争,但也是识时务的人,知道这种时候不是逞强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