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璟偡一直待沈时凊睡下以后,才去了皇宫。
皇帝的寝宫外依旧是十分的寂静。
尤其是远处悠扬的鸣鼓声传来,显得皇宫之中越发的寂静。
自从裴璟偡回到京城以后,便命人对皇帝的寝宫严加看管,一方那贼人再次下手。
这皇宫被围的如同铁桶一般,那些贼人无法再近身,自然也就没能得手。
但如今皇帝仍旧在昏迷之中,若是再这么昏迷下去,只怕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裴大人!裴大人!”一个内侍跌跌撞撞的从皇帝的寝宫中跑了出来,慌忙之中,竟然将鞋子都跑掉了。
只是他顾不上那些,一通狂奔,扑倒在了裴璟偡的面前。
“李公公?怎么了?皇上出事了?!”裴璟偡大惊,这李公公可是见过世面的人,若非出了什么大事,绝不会这般惊慌。
而现如今最大的事情,便是皇帝了。
李公公慌忙点头,口中的话也是结结巴巴。
但裴璟偡还是听懂了他所说的话。
“什么?!你说皇上吐血了?!”
裴璟偡万万没想到,他已经将这皇帝的寝宫围成这铁桶一般的模样,竟然还是被贼人得了手。
“怎么会这样?我走了之后都有什么人进过这寝宫?”裴璟偡的脸色冷的吓人,几乎都能滴下墨汁来。
而一旁的李公公也是几乎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自从皇帝出事以后,这寝宫之中所有的事情,便都是由他经手的。
不管是什么东西,就连皇帝盖着的被子,都是由他仔仔细细的检查过得。
绝对不可能有任何的问题。
可就是这样严密的防备,却竟然还是让皇帝出了事。
李公公是自幼便在宫里侍奉的,在皇后娘娘薨逝以前,他都是侍奉在皇后娘娘身边的。
作为一个看着皇帝从小长到大的人,他自然是不会做出什么对不起皇帝的事情,更不会去毒害皇帝。
可偏偏这寝宫中的一针一线,都是经了他的手,检查过后才能放进来的。
若说与他无关,却是怎么都不能让人信服的。
裴璟偡推开寝宫门,果不其然,一旁侍奉的宫女太监跪了一地,没有一个敢上前的。
而正在为皇帝诊治的太医,也都是吓的一头冷汗。
因为他们根本就诊断不出什么,这皇帝的脉象摸起来,就与寻常人没什么不同,甚至还十分的强有力。
可偏偏这皇帝现如今又是昏迷又是吐血的,怎么可能是没事。
“裴大人恕罪,老夫愚笨,查不出皇上的病症……”太医院为首的的太医已经跪下了,其他的太医便更不用说了。
毕竟这一堆太医之中,便是这位为首的太医医术最为高明。
如今就连他都束手无策,那旁的人,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裴璟偡的眉头紧紧皱起,皇帝的嘴角边还残留这从他口中溢出来的血液。
毕竟没有人敢上前,更别提将这血液擦干净了。
裴璟偡走上前,仔细的观察着那血液。
这血液的颜色偏紫色,的确像是中毒了的样子。
裴璟偡扭过头,突然想起了沈时凊所说的话。
“陈太医可曾为皇上验过毒?”
“那是自然,”陈太医连忙拿出先前为皇帝验毒的银针。
自皇帝昏迷,已经过去好几日了,他们将所有的法子都试了个遍,这最为常见的中毒,他们自然也验过。
但是这洁白如新的银针,却说明了一切。
皇帝并没有中毒。
裴璟偡的眉头皱起,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他接过银针,又从皇帝嘴角流出的血液中,取了一些。
银针放置在血液之中,却并没有变色。
正当裴璟偡准备将银针还给陈太医的时候,这银针却突然变得发黑。
“怎、怎么会这样???!”陈太医一脸的惊讶。
当初皇帝刚昏迷的时候,他便为皇帝验过血,可那时皇帝却并没有一丝丝中毒的迹象。
而且寻常中毒的人,嘴唇都是乌青的,更严重的,甚至手指脚趾都会变得乌青。
可皇帝却一切如常,怎么会是中毒呢?
裴璟偡将那根银针拿到眼前。
突然想起沈时凊的话,他扭过头,问道:“陈太医可曾听过‘藏毒花’、‘白银草’、‘雄鹿茸’三味药材?”
陈太医有些疑惑,不明白裴璟偡为何突然会提起这三味药材。
“这三味药材乃是来自边塞的独有药类,中原并不多见,所以除了专门研究这三种药草的人,恐怕很少有人能知道,就连我,也只是略知道些功效罢了。”
原来这三味草药,虽然珍贵,但他们作为药用的价值,却并不算高。
不过是治疗跌打之类的外伤时所用的药。
而其他的药材,也完全可以代替。
所以在京城,甚至中原,都很少有人会专门用这种药。
毕竟这三种药都是只能外用,不能口服的。
用处远不及其他的同类草药多,所以并不是很普遍的草药。
裴璟偡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