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凊一溜小跑回到自己的位置,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方才那个激烈的吻。
她的口脂恐怕都要吻花了。
沈时凊端起酒杯,遮在自己的唇前,默默地将花了的口脂擦掉。
“凊儿,凊儿,”宋锦颦看着失神的沈时凊,轻轻地叫到。
方才沈时凊说是去吹吹风,跑出去那么久,回来便开始愣神,她不免有些担心。
“啊?”沈时凊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的娘亲,一张小脸又通红起来。
毕竟方才做了那么不好意思的事情,如今见到自家娘亲自然是更加的不好意思了。
沈时凊慌乱的举起酒杯,挡住自己的唇,生怕被裴璟偡看出端倪来。
纵使大殿中烛光昏暗,宋锦颦也还是看出了沈时凊的大红脸。
只是她却根本没有往那一方面去想,宋锦颦伸出手,在沈时凊的额头上试了试。
的确是有些发热。
“凊儿可是着凉了?”宋锦颦有些着急,方才沈时凊出去的匆忙,连披风都没有带,若是着了风寒,可就麻烦了。
宋锦颦才问完,便瞥到了沈时凊身上正披着的披风。
她看着那披风,总觉着有些熟悉。
沈时凊顺着宋锦颦的目光,看见自己身上披着的披风,脸便越发的红了。
这披风是裴璟偡解下来的,甚至还带着裴璟偡的体温,与他身上那独有的好闻的味道。
沈时凊不由自主的咬住了自己的下唇,想起方才那个吻来。
“啊,这、这是方才女儿在外面,遇见璟、璟偡哥哥时,他给我的,说是怕女儿着凉……”
沈时凊心虚的不行,不敢抬头看宋锦颦,甚至还默默地往黑暗中缩了缩了。
宋锦颦又试了试沈时凊手心的温度,见她真的没有着凉发热,这才放心下来。
既然是裴璟偡给的,那她也就放心了。
毕竟裴璟偡向来都是个靠谱的。
大殿中的新奇玩意儿有趣的很,宋锦颦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偶尔去那些官眷的宴会上喝喝茶绣绣花,也不曾去过街市。
所以这些从外面来的稀奇玩意儿一出现,便将她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
大殿下是一个杂耍班子。
中间的人正在喷着火。
从前沈时凊也爱看这些,尤其是喷火。
可现在的她,却没有半分心思去看什么喷火。
火光在大殿中时不时的燃起。
为了效果更加明显,殿内甚至还灭了几盏烛火。
隔着旺盛的火苗,沈时凊看见坐在她斜对面的裴璟偡,一张脸红上加红,更像是被火烧了一样。
宋锦颦看得起劲儿,却突然想起方才沈时凊出去时,皇帝所说的话。
这新皇虽是刚登记,可这帝王之术却像是遗传一般,话说的一滴不露。
方才那东昭国太子的示好,宋锦颦自然也见着了。
就连东昭国的太子都对自家女儿另眼相看,宋锦颦自然心里得意。
可她是个好母亲,也绝不会为了那些所谓的虚名,便为沈时凊决定婚姻大事。
所以在方才沈时凊出去,皇帝又提起这一件事情的时候,她便也不咸不淡的回应了。
只说是以臣女的身份接待远道而来的宾客,带这东昭国太子在京城游玩几日。
至于其他的,便一概不提。
皇帝自然明白这宋锦颦的意思,他当然也不是真的要沈时凊嫁给这东昭国太子,只是这东昭国派人远到而来,他自然不好一口回绝。
而且他还从未见过裴璟偡吃瘪,这绝佳的机会,他怎么可能会放过。
所以这招待东昭国太子的重任,便在沈时凊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落到了她的肩上。
宋锦颦虽然明日这皇帝的意思,但却并没有直说,只是告诉沈时凊要好好招待这东昭国太子,但也无需委屈自己,便再没有说其他的。
看了好一会儿的喷火,沈时凊的脸也终于不再像发烧一般。
她顺着宋锦颦的目光望去,那东昭国太子正坐在一旁,饶有兴致的看着这喷火。
大概也是从未见过。
说起来,这云疎的长相,倒是十分合她的胃口,只是相爱这种事情,只有长相可不行。
沈时凊默默地摇了摇头,如今她可是有了裴璟偡的人,怎么可能还会再想着其他人。
一想到这里,沈时凊却突然想起了方才离开的程靖锡。
她原本打算等事情缓和下来,再同程靖锡说清楚。
可偏偏方才她又与裴璟偡坦诚相待了,这说该说清楚的事情,便必须快点说清楚了。
可沈时凊环顾了一周,都没有看见程靖锡的身影。
便只能暂且作罢,可她却看见个令她十分意外的身影。
那便是前些日子,在方家遇见的方言锺。
沈时凊揉了揉眼睛,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可那从大殿外走进来的,分明就是方言锺不错。
这方言锺的脸盲有多严重她是知道的,而且他从来也都是不爱与人打交道,更不愿意淫浸在这污浊的官场,所以这些宫宴什么的,他向来都是不愿意参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