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凊的眼睛亮晶晶的。
但是下一秒,便又变成了气鼓鼓的样子。
裴璟偡有些哭笑不得,一时间不知道又是哪里惹到这小气包了。
“璟偡哥哥,你以后,不能这样,知道吗?”沈时凊叹了口气,深感无力,真不知道裴璟偡这般不在意自己,究竟是怎么长大的。
“嗯?”裴璟偡没有反应过来沈时凊说的时候什么意思,便楞了一下。
“哎……”沈时凊像个小老头子一样长叹了一口气,总觉得就是她说了,裴璟偡也不会改的,还不如干脆亲自来监督他好了。
“我是说,你以后,不许这样不把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儿,知道吗?!”
裴璟偡一愣,笑意很快又在脸上荡开。
原来她这么生气,都是因为担心自己。
“知道了。”裴璟偡认真的点了点头,十分乖巧。
秋风穿过树林,带来些许凉意。
眼看着太阳就快要落山了,沈时凊心里越发焦急。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站起身,扒到了裴璟偡的身上。
她的手摸在裴璟偡的胸口,像是在寻找什么。
裴璟偡被吓了一大跳,虽说他并不介意,但是这也太直接了,而且沈时凊如今满打满算也才堪堪十二岁,尚未及笄,如此……是不是不大好?
还没有来得及再胡思乱想些别的,沈时凊便出声说道:“璟偡哥哥,你平时不都是会随身带着药的吗?!快拿出来!”
裴璟偡面色一僵,才刚刚开始发热的耳垂又凉了回去。
原来是在找药……
“对啊,不然我还能找什么?”
裴璟偡一不小心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沈时凊疑惑地抬起头,看着裴璟偡这惊讶之余还带着些许遗憾的表情,不明所以。
“没、没什么。”裴璟偡反应过来,连忙将扒在他身上的沈时凊放了下去。
他常年在外,难免磕磕碰碰,所以是有随身带药的习惯。
可是这次事发突然,他当时满脑子都是沈时凊的安危,哪里还能记得带什么药。
所以就是这般的不巧,经历了这多年的颠簸,裴璟偡已经不常受伤了。
可偏偏就是这次,受了伤还没有药。
“药呢?”沈时凊站在裴璟偡的身前,睁大眼睛看着他,总觉得今天的裴璟偡怪怪的。
“我忘了带……”
裴璟偡有些心虚,默默地开口说到。
沈时凊:……
“凊儿,我真的不疼。”裴璟偡眨巴眨巴眼睛,凑近沈时凊的眼前,像是越近就越有说服力似的,十分真切的看着她。
“我看起来像是傻子吗?”沈时凊十分无语,她伸出手在裴璟偡的额头上试了试。
她现在都要怀疑裴璟偡是不是在方才同梅贸秉打斗的过程中,被他打坏了脑子。
这些轮到裴璟偡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天地良心,他也不是故意的。
“那就快点走吧!”沈时凊环顾四周,这树林大的像是看不着边际似的。
若是不早点走出去,玩意等天黑了,遇上老虎狮子什么的,可就要完蛋了。
他们两个恐怕都不够给这树林里的野兽塞牙缝的。
饶是裴璟偡十分不情愿,也只能点点头跟在沈时凊的身后。
从前都是他这样挡在沈时凊的身前,如今却被她牵在身后。
却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感觉还不错。
现在他的小姑娘都已经能保护他了,这实在是很难不让人欣慰。
“你又在傻笑什么?”
“没有,”
“明明就有!”
“没有~”
两人穿梭在树林里,红彤彤的晚霞涂在西边的天上,像是一张画布,而这两人,便成了游走在画布上的人。
而方才的城隍庙里,却正悄然发生着一些什么。
原来在他们离开城隍庙的时候,裴璟偡便悄悄的放出了一枚信号,七杀楼的人见到那独特的信号,很快便赶到了那座城隍庙里。
被房梁木压死的梅贸秉,滚落在一旁的火药球,和那枚冒着寒光的匕首,都被七杀楼的人全部带走。
城隍庙里,也被恢复如前,除了那一根因为年久失修而断裂坠落的房梁木以外。
这里就像是从来都没有人来过的样子。
沈时凊拉着裴璟偡一路狂奔,十分幸运的在天黑之前走出了树林。
而树林外面,便是裴璟偡来时,所骑得马。
这马是他当初从西北战场上带回来的战马。
这匹马不同于京城的公子哥儿喜欢的白色高马,而是一头枣红色的大马。
他的这匹马看起来虽然不像那些白色骏马看起来那般威武,但是却远比那些看起来威武的宝马厉害多了。
“坐稳了。”裴璟偡将沈时凊抱上马,自己也紧跟着翻身上马。
如今天色已晚,温度也远比方才下午时低了许多。
所以就算他的伤口不着急,也不能再让沈时凊在外面呆着了。
但是现下已经到了晚上,若是这个时候将沈时凊送回去,只怕不好。
而且这里离沈府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