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程靖锡。
沈时凊无声的皱了皱眉,自从那程王妃上次要给她镯子又说了那些奇怪的话以后,她便不大想再见到程靖锡,毕竟这事情说起来也挺尴尬的。
可偏偏如今又遇上了。
程靖锡一进来,方才那个小厮便又迎了上去,看起来他应当是提前就订好了房间的样子。
沈时凊默默地往后缩了缩,努力的让自己不被发现。
幸好她方才选了个远一些的桌子,若不是仔细看得话,恐怕也看不到。
果不其然,那程靖锡很快便跟着小厮往二楼走去。
可是才刚走了没两步,沈时凊便清晰的听到了小厮同程靖锡的话。
“程世子可真是有远见,提早定了上房,我们望江楼可太火爆了,就连沈家的姑娘,都得等上一会儿呢!”
沈时凊满脸无语的看着那小厮,先前她还以为这小厮是个机灵的,可他这话,可……
现在她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天地良心,她可真的是不想同程靖锡再见面了。
可程靖锡怎么会如她所愿,他一听小厮说沈时凊也在这里,还要再外面的等着,便立刻对那小厮说道:“你所说的的,可是那一位沈五姑娘?”
小厮见程靖锡对这个感兴趣,连忙指向沈时凊所在的位置。
果不其然,就是她。
程靖锡看着沈时凊那一张满是黑线的脸,感到十分好笑。
都离了那么远,他却还是能感受到沈时凊紧皱的眉头下传来的怨念。
程靖锡看着沈时凊这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看来这小姑娘早就看见了他,是故意不想遇上他的。
可他却偏不如她所愿。
程靖锡一路下了楼,走到沈时凊的面前。
“好久不见啊,沈五姑娘。”程靖锡摇着手中的扇子,嘴角都快咧到天边去了。
沈时凊的嘴角有些抽搐,她看着程靖锡手中摇个不停地扇子,默默地吐槽了句‘风骚狐狸’
可面上功夫却仍不能少做,毕竟程靖锡可是世子,再怎么着她也还是得行礼才合乎礼节。
“见过程世子。”
程靖锡一见沈时凊这不情不愿的样子,便越发想要逗逗她了,便收了扇子,开口说道:“今日真是太巧了,看来是有缘吗,既然沈五姑娘没有订到上房,那便同本世子一同用膳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还不忘对沈时凊眨巴眨巴眼睛。
沈时凊一脸的无语,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不必了,民女正想回府,便不打扰程世子用膳了。”
说完,沈时凊便行了个十分随意的礼,便想溜之大吉。
可程靖锡却偏偏不让她如意,他伸出扇子,挡住了沈时凊的去路。“不打扰,不打扰,正好本世子缺个陪着用膳的人,我看沈姑娘便十分合适,你说是吧?”
这一拉一扯之间,便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毕竟这沈时凊与程靖锡两人长得,那可不是一般的出众。
又加上程靖锡这个无时无刻不在释放自己美丽的‘风骚狐狸’,自然是格外的引人注目。
这么引人注目可不是什么好事,沈时凊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程靖锡,磨了磨后槽牙,这才十分不情愿的说道:“那时凊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程靖锡‘啪’的一声收了扇子,便喜滋滋的跟着小厮去了二楼,还不忘回头看看沈时凊有没有跟上来,根本不给沈时凊溜走的机会。
沈时凊跟在程靖锡的身后,看着程靖锡的后背,后槽牙都快磨穿了。
突然,方才那股视线,又到了她的身上。
沈时凊回过头,想要找到那个视线的主人,可是却仍旧看不见。
这大厅里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再加上她也不确定究竟有没有那人,便只能暂且作罢。
“我说玉兄,你若是再不抓紧些,你这小堂妹可就要被人拐走了,你看那程靖锡那风骚的样子,哼!”一个身穿白色衣衫的公子坐在临窗的桌子前,对面前带着面具的人说到。
若是沈时凊在这里的话,一定会惊叹于这人的声音竟然与二皇子一模一样。
当然是一模一样,因为这人正是二皇子本人,只是带了一张平平无奇的人皮面具,这才没人认得出他来。
而他对面所坐着的人,正是赶了一天一夜的路的裴璟偡。
原来先前他回那院子的时候,恰好遇上了正在院里的二皇子。
当他沐浴更衣以后,却仍旧不知道该以何种理由再去接触沈时凊,所以才跟着二皇子来了这望江楼。
却不想竟然能遇到沈时凊,更没有想到竟然会看到这一幕。
裴璟偡倏地便想起了那日暗七传来的书信中,那句‘程王妃问聘’。
握住酒杯的手微微缩紧,一种陌生又怪异的情绪涌上裴璟偡的心头。
他突然就有些坐不住了,可是却并不明白这种情绪的缘由。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坐在他对面的二皇子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这裴璟偡,分明就是心悦他的小堂妹,只是自己不知道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