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任城的饭菜与京城的果然不一样。
京城的饭菜重在色香味俱全,讲究摆盘和色相。
而任城的食物,则更注重味道。
“来,给你!”沈云舸夹了一个贝类到沈时凊的盘子里。
沈时凊夹起那贝肉,放进嘴里。
这味道果然和在京城吃的不一样。
在京城里的贝肉可是紧俏货。
因为这贝类离了海水,便很容易死。
所以要是京城里的人想吃海鲜的话,便只能找人用冰将贝肉直接包裹起来,快马加鞭的送到京城去。
可是就算是这样,贝肉还是会因为路途遥远而死去。
剩下的贝肉虽然没死,可是味道却也不能同这海岸边的贝肉相比了。
沈时凊一连吃了好几个。
这贝肉的味道她着实喜欢。
就连贝肉与鱼虾混在一起熬成的粥,都好喝的不得了。
沈时凊摸着自己的小肚子,又吃了两颗贝肉,这才放下筷子,乖乖的坐在一旁。
任城的夜晚来的迟,微风拂过海绵吹到城里来,燥热的风便变得凉爽。
沈时凊吃的有些撑,便想要出去走走。
可是沈云舸因为下午带她出去玩的事情,还在提心吊胆的等着春杉大娘责罚呢,便不敢再带她出去玩。
沈时凊只好带着丫鬟默默地出去走了走。
沿海的风是凉爽舒适的,不像京城里,就连风都带着沉闷的气息。
沈时月靠在鱼池便,想着以后若是裴璟偡成功的入朝为官,上位以后,她便让沈慕培早点退休,带着她回来任城生活,似乎也是不错的选择。
正当沈时凊还在出神的想着,突然有一件衣服披在了她的身上。
是沈桉。
沈时凊扭过头,看着在沈桉在灯火中忽隐忽现的脸庞。
她突然觉得,沈桉这几日,似乎成长了不少。
“这里沿海,入了夜风大,凊儿该多穿些衣服的才是。”沈桉的语气依旧同原先一样,可是沈时凊却莫名觉得沈桉的声音,有些低落。
屋内正觥筹交错,众人纷纷向沈慕培敬贺,恭喜他有沈昭这么个好儿子,能登科。
日后也能继承了沈慕裴的家业。
而沈桉,则坐在角落里,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像个外人。
沈时凊自然明白沈桉的感觉,明明都是父母的孩子,可是他现在却像是个被放弃的隐形人,这种感觉自然不好受。
“二哥哥也冷的吧,那凊儿抱住二哥哥,二哥哥就不冷了。”沈时凊突然抱住沈桉,试图把衣服罩在沈桉的身上。
沈桉扯着嘴笑了笑,心底却是苦涩。
不过他心里知道,这是小姑娘是想要安慰他呢。
沈桉将沈时凊抱了起来,同她一起看着鱼池里的小鱼。
这些小鱼游来游去,似乎没有一丝烦恼。
沈桉看着这群小鱼,心底却越发难过。
沈时凊突然抱住沈桉的脖子,她趴在他的肩上,不再看鱼。
“二哥哥,你不要难过你永远都是凊儿最好的哥哥。”
沈桉一顿,原来她什么都懂。
这些日子他一直都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可是怎么可能不在意呢。
从他落榜开始,那些似有若无的眼神便飘在他的身上。
而那几日在静安寺里的时候,他只能看着父亲和哥哥商讨那些朝中的事情,自己却无能为力。
这些都像是喷涌而来的潮水一般,快要将他压垮。
“二哥哥,我要下来。”沈时凊明白,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她扭了扭身子,要从沈桉的怀里下来。
沈桉依言将她放了下来。
沈时凊拉着沈桉的手,示意他蹲下来。
沈桉照做。
“二哥哥,落榜了也没有关系。”
这是沈时凊第一次提落榜两个字。
可是这两个字却几乎要将沈桉击垮。
他一直不愿意在沈时凊的面前提这件事情,便是希望他在沈时凊的心里,一直都是最厉害的哥哥。
可是沈时凊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满皇城都知道了。
他原以为他自己能够释然,可是现在当这两个字从沈时凊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他还是无法接受。
沈时凊十分心疼的看着这样难过悲伤的沈桉,所以她才更要说出来。
“二哥哥,你在凊儿心里,是最最厉害的人,所以就算落榜了,也没有什么。”
沈桉一怔,抬起头,看着沈时凊,有些不明所以。
沈时凊见沈桉愿意抬起头听她说话了,便趁热打铁,继续说道:“二哥哥,有志不一定非要在朝廷,二哥哥功夫这般厉害,为何非要在这文臣里吊死,为何不去西北军营里,用自己的双拳,去换功名。”
沈桉这下彻底呆住了。
是啊,他为什么不去军营呢,他的功夫这样好,若是去了军营,一定能有一番作为。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自己想不到。
毕竟沈家世世代代都是靠考试做官,要不然就是凭借出众的才华被旁人举荐。
从未有过哪一个,是靠在战场上拼杀的。
想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