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从程卓刚一走进来时,他就闻到了一阵甜腻的香味。
还不等程卓开口,沈觞旭就先问出了;“你今天是带了什么好吃的吗?”
程卓一愣,没想到沈大人鼻子这么好使,便老老实实的回道;“是方才柳大娘子送给我的冬瓜糖。”
“大人可要尝尝?”
“柳大娘子...你是说那柳氏?”
沈觞旭拧眉,脑子里又浮现出那张让他看不透的脸。
“是的。”
“拿过来,我看看...”
要是平时,沈觞旭对这些吃食是不感兴趣的,但知道这冬瓜糖是柳氏送给程卓的后,他倒是莫名的想尝尝...
程卓取出怀里的那包冬瓜糖,递到沈觞旭案前。
沈觞旭打开包装纸,拿起一块咬了一口,甜腻腻的,配着清茶吃口感则更好。
顿觉方才的郁闷心情也消散了不少...
程卓看着他吃了一块又一块,在心里一阵叫屈。
这是柳大娘子送给自己的好吧,大人你吃一块意思意思就得了,怎么还一个劲的拿呢?
沈觞旭吃到第五块的时候,才抬眼注意到程卓那一脸委屈的小表情,既有些不好意思,又想笑。
将冬瓜糖重新包好,还给了他。
“拿走吧!”
“没想到柳氏竟还有这手艺...”
打发了陈卓,沈觞旭又盯着手里这块冬瓜糖许久。
忽然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县衙大牢
孟刃魂单独被关押在一间牢房,身上的囚服早已经破破烂烂,一身血迹斑驳,可见是受了酷刑的。
听到脚步声,他微微抬头,看到了沈觞旭。
“沈大人,可是来送我上路了?”他的眼神冰冷,语气透着无所谓的态度。
沈觞旭神情严肃的看着他;“三日后,本官就会将你送往京城,待秋后处斩!”
“孟刃魂,有今日的下场,皆是你恶贯满盈,咎由自取!”
话音落下,整个牢房一下子变得寂静无声。
片刻后,孟刃魂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却是眼神轻蔑的看向沈觞旭。
“我作恶多端,咎由自取?”
“我做了什么?不过是对一些手无寸铁的百姓进行了烧杀抢掠而已!”
沈觞旭听到这儿,简直要大跌眼镜,不可思议的瞪着他。
作为一个人,怎么能说出这种畜生不如的话来?
却又听孟刃魂继续道;“可西鹫山就在那儿,我们能劫掠的范围也十分有限,况且,也并不是每一个生活在这块地方的人都受到了伤害。”
沈觞旭眉头拧的更深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孟刃魂不屑的嗤笑一声;“让我来告诉你这书呆子吧!在这个世上,真正意义上,最大的强盗在朝堂!”
“在那庙堂之上的人,就如同一群庞然的附骨之蛆,天下人都可任由他们生杀予夺,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无人能逃脱他们的阴影!”
“相比较起来,我们这些西鹫山的恶匪可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这番话将沈觞旭怼的哑口无言,一时愣在了原地。
从这番话里,可见孟刃魂也并不是个只知打打杀杀的糙人,若是能把这份头脑用在正道上,何愁没有前程?
只可惜,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最后,他才提起自己来此的目的。
来到孟刃魂面前,拿出一份早已书写好的口供给他。
“生而为人,并不是为了攀比谁比谁做的恶更大!”
“圣人有云,不以恶小而为之,不以善小而不为...罢了,你也未必会听得进去,只是眼下我有件事情需要你来做!”
“在这上面签字画押,也算是你死前能做的唯一一件善事了。”
“画了押后,我可以满足你一个要求,包括照料你的家人。”
这是沈觞旭唯能力范围内能开出的条件了。
孟刃魂接过那张纸一看。
上面写着,要他承认柳瑛瑛被掳到西鹫山期间,只是纯粹的做些打杂的活,清白并未遭到他,或者其他人的玷污。
“原来你竟是为了这么一个村妇而来,真是稀罕啊!”
孟刃魂并未马上画押,而是抬头看着他,露出嘲讽的笑。
想到那个女人那般欺骗自己,他的眼中又迸发出恨意。
沈觞旭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有些没底。
毕竟这孟刃魂要实在不配合,自己也拿他没办法。
只是想到那个第一眼就让他觉得与众不同的女人,他并不想她被那些闲言碎语给活活逼死!
时间在一点一滴的过去。
就在沈觞旭以为谈判无望的时候,孟刃魂却在上面按下了手指印。
他低着头,凌乱的发丝遮挡住了那张原本俊朗的面容,在布满血丝的眼眸里,闪烁着复杂的神情。
柳瑛瑛,你不能被流言蜚语逼死。
如果这辈子咱们还能再见面,你只能死在我的手上!
另一边,柳瑛瑛带着招娣开始在城里到处逛了起来。
从今早出门开始,娘儿俩就还滴水未进,于是先在街边的小摊上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