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光想叫护士,可是她已经失声了,她想去扶杨容,但她的双手连抬都抬不起来。
八岁的杨小光愣愣地站在尸体的旁边,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终于,她踉踉跄跄地走了出去,在她看到护士的一瞬间,她“啊啊”地叫了几声。
护士似乎看懂了她的意思,捂住口罩,跟着病人来到了病房。
杨小光看到杨容尸体的时候,眼前突然一片昏暗,随后又恢复了正常。
几秒后,眼前又变成了黑暗,她承受不住,无声地尖叫一声,最后晕倒了下去。
有人死了。
这对林强来说无疑是噩梦,如果说只是生病和传染,他还能掩饰下去。
可偏偏,这“传染”会致命。
纸是终究包不住火的。
安全部门来人调查,把院长和副院长全都“请”过去喝茶了。
院长混迹多年,和这些部门打过交道,他果断地把所有事情全推在了林强身上。
根据院长的坦白,安全部门很快封锁了医院,找到了地下实验室。
但那些传染的病人该怎么办?
医院的药已经所剩无几,由病毒衍生出的病症,急需大量的药品,可有人敢进去吗?
没人敢。
医院已经成为了禁区,食物是由无人机空投进去,可药品,却迟迟没派来增援。
在一个月的慌乱中,医院里的药品已经被搜刮完全。
那些病人为了活下去,不管什么药,都会往肚子里吞。
没有任何医生敢进去研究这种病毒,给他们投药,只能是石沉大海。
病人呆在自己的病房里,麻木地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下一个会是我吗?
没有药,没有治疗医生,他们被放弃了。
在此期间,安全部门秘密展开了一个“病毒清除计划”。
他们准备将这些病人送往林岛市。
这所医院位于市中心,如果一旦扩散到医院外面,那就真的完蛋了。
郝明看到新闻,听说自己的妻女都在那家出了事情的医院,他坐立不安。
他想请假,但上司隐晦地表示,若是请假打断了火车的运营,那么郝明只能离职。
郝明为了工资,忍了下来。
直到一个月后,上司找他谈话,说安全部门要把那家医院的病人运输到林导市,现在火车司机还没有着落。
“若是你有意愿的话……”
“想!”郝明激动道:“谢谢曾总,我想当这个司机。”
上司和蔼地点点头:“那我就把你的名字提交上去了。”
郝明用力握住上司的手:“谢谢您!我回来一定会好好工作的!”
“好说。”
上司僵硬地抽回手,径直离开了。
郝明不知道,他回不来了。
他只是一个没有文化,只会开火车的文盲,不懂得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其他病人的家属和郝明一样,心急如焚地想去看望家人。
家属开始吵闹,给医院施压舆论压力。只是医院那边一直不肯松口,直到这次要转移病人的时候,医院才放出话:
“家属可以跟着病人一起前往林岛市,只是病人携带大量病毒,若是出现意外,后果自负。”
那些家属哪里管的了那么多,就算自己的亲人生再重的病,他们也愿意上车。
他们拿了很多补品,想上车探望病人。
却在安检处被列车长扣下了。
那个列车长像是一个独裁的皇帝,手中拿着一个电棍,凶巴巴地审判每个行李箱。
除了衣服,只有速食食物和干粮才被允许拿进去。
手机、金属物品、贵重物品等等没用的东西,全被扣了下来。
“要么把这些东西扔了,要么你们现在就滚蛋!”
他们没办法,只能丢掉一大半的东西,走进了火车站。
郝明被安排在一个狭小的房间里,他偷偷往屋外望去,想在人群中找到自己的妻女。
只是,他找了一周,只看到了一个脏兮兮的女孩,孤零零地坐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是小光!
郝明刚激动的心瞬间冷却了下去。
杨容呢……
他老婆呢?
他想出去一探究竟,然而还没走出房间,就被一个戴着防毒面具的人拦下来了。
“司机不能出去。”
郝明挫败地回去了。
他抹了把眼泪,杨容她如果还活着,一定会抱着小光,而不是让小光孤零零地蹲在角落里。
小光……
想到女儿,他强行振作起来,他想好了,等下了车,他就辞职,陪小光一起治疗。
但他的反应太迟钝了。
在上司把那么轻松的活推荐给他时,他以为上司是好心。
在那些戴着防毒面具的工作人员把他所有的通讯设备全缴获时,他以为是特殊规定。
在他到达目的地,但车门按钮失灵时,他才察觉到了不对劲。
火车在开车之前每一项都会检查一遍,为什么车门按钮还会失灵?
他摸了摸火车的油门,心中惊起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