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半闲够不够招摇过市,这个我说不准,但就这辆面包车而言,已经没有比这更招摇的东西了。
天知道白半闲是从哪儿找来的二手车,真的,这绝对是二手车才能有的素质刚把车开进市区,我就发现后面出现了黑压压的一片浓雾。
那种雾气极其浓郁,如同飘散在空中互相纠缠凝结的墨汁一般,闪烁着诡异的光泽。
我都以为是旧教有人在埋伏我们,六爷都快把刀给抽出来了,结果开窗子一看,再那么一闻
“你这车不会是要炸了吧?”六爷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不用六爷开口,我也想问这个问题,那股子汽油的味儿不光是大,还特别的齁嗓子,闻着都有种鼻子要烧起来的感觉。
“这是我找朋友借的好像都是老车了反反复复的被卖了几次”白半闲很是尴尬的笑着:“等我朋友买到手,已经是四手了。”
“。”我忍不住心里的惊讶,使劲拍了拍车椅说:“那这车是不是得算古董了?”
白半闲尴尬的点点头,没吭声。
“我让你低调也不是这样低调啊你就不能开辆一般点的车过来?”六爷也无奈了,然后自言自语似的安慰着自己:“不过这样也好,绝对够招摇。”
这时候,我们的车已经开进了常德市区里,道路两旁也陆陆续续的多了不少行人,来往于市区之间的车辆也多了起来。
我们乘坐的面包车距离寿终正寝应该没几天了,说不准今天就得圆寂。
车屁股后面
冒的烟越来越多,而且那股子汽油味也是越来越熏人
在进市区的时候,我们这辆车后面还跟着几辆小货车,由于白半闲开车的速度比较快,所以那几辆车一直没能超过去,估计也是懒得超。
但到了此时,他们一个个的都忍不住了,要是再不超车,我们车屁股后面的那些驾驶员都得被活生生的熏死
前几辆超过我们的货车都还算淡定,起码没开车窗骂我们,最后那辆车的驾驶员有点忍不住脾气,有可能这跟他一直没关窗户在抽烟有关。
他本人长什么模样我已经看不清了,脸上黑漆漆的全是煤灰一般的痕迹。
这驾驶员开着车靠近我们的时候,白半闲跟我倒是没什么反应,只要六爷挺警觉的,把手搭在了刀柄上。
货车距离我们不过一米,可能连一米都不到,是并着一起走的。
“有事?”六爷很警觉的问他。
那人看了看我们,慢慢竖起一根中指,似关切又似愤怒的问了句:“傻逼,车要炸了吧?”
“炸你祖宗!你可别咒”
没等六爷把后面的话骂出来,我只感觉面包车猛地“哆嗦”了一下,之后就不受控制的往路边撞了上去。
在这个过程中,我跟六爷倒是没觉得紧张,因为再怎么撞也不可能撞死我们俩。
但白半闲明显不是那种撞不死的人,发现方向盘失灵之后,他急得都叫出来了。
不得不说,他跟大多数人一样,别看长相斯斯文文的,到这种要命的时候还是那两个字。
“!!”
在面包车即将撞上树的瞬
间,六爷拉开车门,拽着还没来得及反应的白半闲跳了下去。
我则是没有这么好的命,等我想下车的时候已经晚了。
“轰!”
伴随着一下剧烈的撞击,车头直接顶在了树干上,整个前车盖都凹了进来,可想而知这次的撞击有多猛。
就算我系着安全带,也被撞得七晕八素的,脑袋上破开了一条大口子,那是让车窗玻璃给划的。
“老沈你没事吧?!”
白半闲跟着六爷跑了过来,见我满头是血,表情也有些紧张了:“要不送你去医院看看?”
“不用,一会就没事了。”我低声说道,语气很是平静,左右一看,只见附近围过来了不少路人,为了避免暴露肉身蛊的秘密,我只能随手捡起一块擦汗用的毛巾,捂着脑袋从车里走了下去。
六爷皱着眉头,看了看面包车,又看了看白半闲。
“你个兔崽子是从哪儿借的车?”六爷很疑惑的问了一句。
“我朋友那儿”白半闲咬了咬牙:“这王八蛋什么车都敢往外借真他妈的”
“不怪他。”我叹了口气,问白半闲:“在路上你停过车吗?”
白半闲一愣,没吭声。
“你有离开这辆车的时候吗?”我又问。
白半闲似乎是明白了什么,表情瞬间就变得难看了许多,甚至脸上还有种内疚的表情。
“用不着内疚。”我笑着拍了拍他肩膀:“谁都有大意失荆州的时候,更何况咱们又没事,怎么算也不吃亏啊。”
这时候,六爷已经回到车里,把我们的行李都拿了出来,随手将我的
背包丢给我,有些无奈的看着我们。
“现在怎么办?”
“如果这里是苏州就好了我起码能联系一些朋友让他们过来”白半闲无奈道:“在湖南这边我没熟人,要不咱们去租辆车?”
“不着急。”我摇摇头:“先找地方打个电话,我看看能不能叫车过来。”
我的记忆力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