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这个称呼对它来说不是贬义词,也不是褒义词。
在这些旧日生物的眼里,所有的称呼都不过是称呼,虫鸟走兽的名讳也能套在它们身上。
这些都是吴仙佛告诉我的,但还有一点
旧日者不在乎称呼,起码沙身者是这样,但在跟它对话时,一定要保持着属于后世人的敬畏之心。
在我说完那几句话之后,从我大脑里传出来的声音,就这么消失了。
它似乎只是为了问这几句话才出现,没有过多的跟我交流,当然,我觉得我跟它也没有太多交流的必要。
言多必失。
这句话在跟旧日生物打交道的时候一样适用。
它们的思维逻辑跟后世人可不一样,不是每个怪物都能像北贡跟大脑怪那么好相处。
要是一句话没说对,这位老大哥瞬间翻脸也是很正常的事。
“老沈!你应该没事吧?!能控制住不?!”方时良着急忙慌的冲我喊着,喊话的声音似乎都在发抖:“你的肉身咋了?!”
“我没事!”我回了一句,但只能张嘴出声,并不能转过头去看他们一眼。
其实也不是不能,是不敢。
我知道现在的自己是什么鬼样子,鼻子里就跟流鼻血似的往外流着黄沙,两条手臂的伤口也是如此,细碎的黄沙不断往外流淌着,如同液体一般粘稠。
在这种情况下,要是让方时良发现我这么不堪,指不定他还得多担心我
此时,场中的局势已经让沙身者给控制住了,这点毫不夸张。
不管
是那个被方时良他们制住的神子,还是先前差点弄死我的神胎残骸,它们都没了动静。
最直观的还是我面前这个怪物。
到这时候,它已经不敢靠近我了,也不敢随意的后退,身子止不住的颤抖着,那种实质性的恐惧从它身上透了出来。
这种情况是出乎我意料的,因为在我看来,沙身者跟黑袍王是同一级别的怪物,它们之间没有谁怕谁,而且谁也不服谁。
我眼前的这怪物表现得这么怂不过也是,它只是黑袍王一个不完整的分身,跟刚出娘胎的婴儿差不多。
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我看它还是怕的。
天空上的蓝白色星光渐暗,而风声则是越来越大。
我站在原地没动,耐心的等待着吴仙佛说过,当我真正借来沙身者的力量时,我的肉身就会
“成了?”
我瞪大了眼睛,只觉得两只手臂酸酸麻麻的,特别是伤口这一圈,好像有成千上万的蚂蚁在上面爬动,说不上来的难受。
伴随着这种现象的出现,最先止住的,是那些从伤口里流出来的黄色细沙,之后伤口两侧翻卷的皮肉就变得湿润,泛红,渐渐恢复到了正常的状态。
感受到这种犹如新生的变化,不得不说,我也挺兴奋的,但很快我就觉得不对劲了。
不知道为什么。
我听不见自己的心跳声了。
心跳仿佛是自己止住了一般,别说是发出心跳声,连跳动的迹象都没,等我抬起手往脉门上摸了两下,只
发现自己连脉搏都停住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是死了?!
但我现在不是好端端的活着吗?!这他妈是怎么
不等我想明白,我的四肢就自己动了起来,几乎是在瞬间,我就变成了一个被人操控的提线木偶,动作滑稽却又敏捷的往那怪物冲去。
任谁来看都会觉得我动作不协调,像是胡乱扭动着身躯,跟精神病似的,一边跳着舞一边往前跑。
但就是这种可笑到诡异的动作,却莫名其妙的快得出奇!
两秒不到,我就发现自己窜到了那怪物面前。
发现我来了,那怪物也不免紧张,张开身上所有的嘴,疯狂的嘶嚎着,却又不受控制的往后退着。
此时,我的右手已经抬了起来,跟随便抓取东西一样。
我直接把手伸进了那怪物的某张嘴里,不等它往后跑,猛地一拽,就把它嘴里的舌头拽了下来。
在这个过程中,我感觉不到半点阻碍,就如同随便拽取一块面包似的轻松。
那怪物应该是感觉到疼了,估计还不是一般的疼,玩命的嘶声惨叫着,痛苦的声调都变得有些扭曲。
与此同时,“我”又展开了进一步的攻击。
没有选择对方的要害,就近找了一块看着顺眼的,一记直拳就砸了上去。
或许在沙身者眼里这样的怪物没有要害可言,因为在它看来,这玩意儿浑身上下都是要害,打哪儿都是一样的效果。
拳头就跟烧红的烙铁碰到黄油一样,顺畅无比的嵌进了那
怪物的肉身里,直没入近半米深。
等“我”将拳头收回来,手臂上已经沾满了不知名的腥臭液体。
跟以往不同的是,在沙身者的庇护下,这些液体对我没有半点害处,连我的肉身都破不开,与矿泉水一样无害。
怪物有点受不住了,这点我能看出来。
被“我”用拳头砸出来的凹坑,根本没有复原的迹象,而且越来越多的深绿色脓汁开始往外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