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没有停下,反而越下越大。
无数水珠从天而降,落进了浑浊的烂泥里,好像变得更冷了。
孤独。
在我接受现实的瞬间,我就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孤独。
没有家,没有亲人,什么都没了。
那种无根漂萍的感觉直让我心里疼得想要发疯。
瘫在地上,我几乎是忘了爬起来,下意识的紧咬着嘴里的烂泥,任凭眼泪夺眶而出,也不敢哭出半点声音来。
忽然,我发现右手碰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
虽然雨水太大都让我迷住了眼,但凭感觉来说那东西让我觉得很熟悉似乎是跟随了我很久
没有多想,我下意识的将它抓了过来,侧过头一看,不是别的,正是那根帮了我无数次的大狱绳。
此时映入我眼里的大狱绳,已经残缺不全,被我握住的这一头都开叉了,整体只有一根筷子长,其余的部分都不知道消失到哪儿去了
我表情呆滞的看着这根绳子,陷入了茫然,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
“玩得够绝的”
我喃喃自语道,把这根残缺的大狱绳捧在手里,小心翼翼的将它按在了心脏上,身子不住的颤抖着。
先前我所感受到的孤独,此刻也消散了不少,似乎这根大狱绳就是老爷子他们残存的痕迹
嘭,嘭。
在雨声之下,我依旧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心跳的频率越来越慢,大概每隔开三四十秒才会跳动一次
这种变化似乎能够影响我的
情绪。
心跳频率越慢,我的情绪波动就越小,心里那种犹如针扎刀刮的痛苦,也在不动声色的消逝着
过了十分钟,或者是更长的时间,我也说不准。
我面无表情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将那根大狱绳犹如珍宝一般,小心翼翼的藏在怀里,之后又回过头,看了看老爷子他们的尸首,跪下去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没事的,爷,七宝,龙象,苗前辈,你们的仇有我来报。”
话音一落,我没有半点犹豫,起身后直接走了出去。
掀开塑料布一看,外面有大群人站在路边望着我,陈秋雁则跟司徒站在一起,怀里还抱着呜呜咽咽叫着的爩鼠。
“世安”
“我没事。”我笑了笑,跟个没事人一样,心里平静得犹如一潭死水,说着,我还冲陈秋雁招了招手,示意让她过来,别站在路边跟傻子一样让大雨淋,我这里好歹有塑料布挡着呢。
看见我脸上的表情,司徒跟陈秋雁都显得有些诧异,互相看了看对方,眼里满是担忧。
司徒想了想,最后还是跟着陈秋雁跑了过来,走到我身边问我:“老沈,你可得节哀顺变啊,这次的事确实有点出乎意料了,我们也没想到会”
“正常。”我笑道:“跟旧教为敌,就该有死全家的打算,我只是运气差了点,压根就怨不得别人。”
听见我的回答,司徒很明显的愣了一秒,皱着眉问。
“你真的这么想?”
“可不是么。”我耸了耸肩:“我这个人啊,跟我爷
爷一样,认命,输了就是输了,没什么不服气的。”
但是呢
我转过头,目不转睛的看着司徒,笑容略显僵硬的问了一句:“这次的事,都有谁掺和,能给我报个名吗?”
“就是旧教的那帮”
“不止是他们。”我打断了司徒的话,笑容依旧:“我记得你说过,还有其他先生跟了旧教,是有这么回事吧?”
我原本以为司徒会点点头,然后继续告诉我一些细节,但这一次他却出乎意料的没吭声,表情万分的矛盾。
“怎么了?”我问司徒,语气也不禁疑惑了起来:“你是不方便跟我说?还是说你不知道?”
司徒默不作声的看了我一会,眼里的纠结越发浓厚,到最后才一咬牙,像是下定决心似的,低声说:“我来之前,我的老领导就嘱咐过我,让我一定要控制住局面,对付旧教的事,已经有官方插手了,行里的麻烦越少越好,要不然容易坏事。”
我一愣,没吱声。
“老沈,你知道吗?”司徒走过来,帮我打着伞,递了支烟给我,语重心长的说:“像是你爷爷这样的老前辈,无论再怎么低调,再怎么不问世事,上头也会拿他们当成国宝来看,所以他出事了,我们一定不会坐视不理,你相信我们,这事绝对帮你办了。”
“司徒哥,我问你个事儿呗。”我笑道。
“你说。”司徒点点头。
“你的意思就是,什么事都让你们官方来处理,我这个当事人,只能被你们挤在边上,什么都不能做,是这样吧?”我问。
司徒
苦笑着没说话,但表情已经说明了,他就是那么个意思。
“我觉得,要么是我以前看错你了,要么你现在的情况也不乐观吧?”我冷不丁的问道。
司徒不是那种反复无常的小人,我跟他打过好几次交道,包括老爷子也是,都觉得这人不错,虽然有时候喜欢打官腔,但说到底也是个性情中人。
他现在说的话,就不是他那种性格能说出来的,更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