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陈闲对此深有体会。
在遇见木禾之前陈闲很少会生气,用旁人的话来说他就是标准的佛系青年,心境平和得令人发指,似乎遇见什么事都不会动怒,直到木禾出现
看见木禾用手抓饭吃,陈闲会生气。
看见木禾把好不容易洗干净的衣服弄脏,陈闲也会生气。
看见木禾不听话非得跟自己挤在一张床上睡,陈闲还会生气。
陈闲觉得自己变得经常生气,但他却从来没有因为这些事骂过木禾,最多也只是说她几句消消气罢了,自己偷偷郁闷一会这股气也就散了,直到陈闲看见了自己怀里遍体鳞伤的木禾,他这才知道那些都不是生气,哪怕以前被那些异常生命逼入绝境,那些所谓的怒火也只是情绪肤浅的一种变化罢了。
真正的生气。
真正的怒。
应该是现在这样。
陈闲面无表情地慢慢抬起头,看着那个泰山压顶般向自己砸来的巨拳,他不闪不躲反而猛地一步上前,几乎瞬间就移动到了黄巾力士的攻击范围死角,也不等暴怒的黄巾力士来得及抵挡,他张大嘴如同失去了理智的野兽一般,双眼通红地一口咬在了黄巾力士的腿上,硬生生撕扯下了足有半米长的一块腐肉。
“啊啊啊!!”
在黄巾力士凄厉的惨叫声中,陈闲已经抱着木禾从它身旁跑了出去,短短一瞬间就来到了几十米开外的鲁裔生面前。
“老老大你没事吧?”鲁裔生说话都不利索了。
陈闲不光没死还出来力挽狂澜,这一点确实很让
鲁裔生激动,也让他有了种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感觉,但此刻的陈闲却让他感觉有些陌生,甚至是害怕。
虽然陈闲那双遍布血丝的眼睛看不出半点情绪波动,但鲁裔生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陈闲散发出的那种极端危险的气息,他感觉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陈闲,而是一个恨不得将眼前一切都撕成碎片的怪物!
“帮我看着她。”陈闲说话的语气很温和,与他危险的气息很不相符,像是另外一个人在说话,“她右臂骨折了,尽量不要动她,让她躺在这里就好。”
“啊好!”鲁裔生忙不迭地点头,说话也显得小心翼翼,“老大你没事吧?”
陈闲并未作声,只是点了点头轻声说道。
“你安生歇着,我去宰了它。”
此刻,鲁裔生也发现了陈闲的变化。
如果说每一个异人都是可以自主吸引阴阳二气的漩涡,那么此刻的陈闲就是鲁裔生见过的那些“漩涡”里最为夸张的一个,数不清的阴阳二气被他引得从空气中剥离,正如洪流般在涌入他的身体若是之前的陈闲只是一个可以让阴阳二气缓缓流入的湖泊,那么现在的他便是一片看不见底的深海。
鲁裔生发现这点的时候心中更是惊骇莫名,只觉得现在的陈闲跟之前相比完全是变了一个人,那种不由自主散发出的气息更是强大得让人心生恐惧,就算是守秘局的特级成员,或者是那些宗教法脉中的得道高人跟现在的老大相比也不过如此吧??
在陈闲转身离去时,鲁裔生也注意到了另外一件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事。
水
池空了。
没错,空了。
之前水池里那些不详的黑色液体尽数消失殆尽,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连半点痕迹都未曾留下,就如同一口干涸枯竭了多年的水池所见之处满是沙尘,当有风吹过,水池中更是会升起一片尘埃
那些黑水呢??
难道从之前出现的那个漩涡里流走了???
鲁裔生想不明白,但他也没精力去想,因为现在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他去注意。
“现在的你不如你的主子”陈闲明晃晃的从黄巾力士眼前走过,去捡起了那柄不断震颤的锯肉刀,然后用袖子擦了擦刀背上不断溢出的鲜血,“我还以为你能瞬间把自己的手长回来看来是我想多了”
回到主人手中,锯肉刀疯狂震颤的现象也逐渐停歇,但刀背上流出的血液却不曾止住,反而发生了某种连陈闲都想不明白的变化。
那些血变黑了。
如同腐败了多年的变质血液,恶臭的气味不断在地底洞窟里蔓延着,而这种变化更是如同传染病一般,将那些之前就流到地面的血也感染跟着变了颜色。
它们就如同这个世界上最污秽的存在,粘稠滑腻的“躯体”散发着不详的恶臭,将这片区域都变成了真正的污浊之地,而陈闲这就是这片污浊之地的主人。
“这才是你本来的面目吧”陈闲喃喃道,如同与多年未见的老友重逢,用袖口轻轻擦拭着刀身,“以前没把你用好现在再试试”
话音一落,陈闲的身影瞬间就从黄巾力士的视线中消失,
当他再一次出现时已到了黄巾力士身前。
只见陈闲握持锯肉刀一跃而起,从黄巾力士的胸腔处起刀劈下,如同经验丰富的主刀医生那般,从胸腔至腹腔垂直向下,在黄巾力士的身上拉出了一条极致完美的手术线。
一瞬间伤口崩裂,那些腐烂的内脏争先恐后的从黄巾力士体内涌出,如同在地窟里下起了一场血腥的暴雨,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