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女孩身上掉下来的铜制物件是一块类似身份证明的牌子。
差不多有两指宽,近一指长。
铭牌上凹刻有许多类似云纹的图案,在正中间则是刻着“013”的字样。
如果没有猜错,这个数字应该就是她的编号。
013,不就是指十三号病人吗?
如果这只是一块普通的身份信息编号牌,陈闲肯定不会这么惊讶,他之所以会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就是因为他也有一块这样的牌子。
造型,质地,编号格式,字体大小,完全相同。
唯一与这块铜牌不同的是编号。
他那块牌子上的编号是“000”。
“这块牌子是你的?”
陈闲目不转睛地盯着女孩,眼里血丝逐渐变得明显,整个人都仿佛陷入了一种极其焦虑的状态,说话的节奏非常快也非常急。
“这块牌子是从哪儿来的??谁给你的??”
也许是被满眼血丝的陈闲吓住了,女孩呆呆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陈闲捡起地上的金属编号牌,拿到女孩面前示意她仔细看,想让她给自己一个确切的答复,但女孩却一直呆呆的不说话,像是听不懂陈闲的话,根本没有反应。
深呼吸了几下,陈闲逐渐冷静下来。
“对不起,刚才可能吓到你了”陈闲握紧了手里的金属牌,眼神变得有些复杂,也不顾女孩能不能听懂自己的话,细声解释着,“这块牌子的来历对我很重要,所以我有点激动”
这种并无太多特点仅是带着编号的铜制金属牌,对普通人而言可能没什么意义,哪怕放在家里也是破铜烂铁一块,但对陈闲来说这关乎到他的身世!
在那些认识陈闲的人之中,绝大多数都只知道陈闲是宁川市的土著,他的父母很早就离世了,自小是被爷爷带大的。
但只有极少数人知道,
陈闲其实是个被收养的弃婴。
抚养陈闲的爷爷名叫陈跋,是一个特别喜欢旅游并且极其富有的老头子。
在二十二年前的七月,他游至广东沿海地区时在某渔村落脚,据说他是想体验一下沿海地区渔民的生活,所以在渔村足足待了近一个月才准备离开。
不过就在他打算离开的那天,一场突如其来的台风打乱了他的计划。
狂风,大雨,雷暴重重极端天气将渔村折磨了个遍。
当第二天太阳升起,台风已经过境到了湛江,渔村风停雨歇迎来了难得的平静,老人也重新换上干净的衣服,打点好行李准备前往广州,
前往汽车站的路有些漫长,需要沿着渔村码头边上的小道走,在没有任何交通工具可以借助的情况下,大约需要徒步两个小时。
陈闲就是在这过程中被老人捡到的。
当时陈跋徒步行走在码头边上,突然看见海上有一团像是泡沫板的东西,随着咸湿的海风在浪花里翻滚着,不断被海浪淹没又再度浮起。
在喧嚣的风声里,老人隐约听见那块泡沫板上传来了婴儿的哭喊。
“你命大啊才那么小一点就知道活着比死了强”在陈闲十八岁生日那天,陈跋吃完蛋糕擦着嘴,这么跟陈闲感慨着,“那时候你的手还没有猫爪子大,但力气倒是大得有点出奇,我们把你救上岸了,你还死拽着泡沫板,费老劲才让你把手松开”
当时的陈闲还只是一个刚出生不久处在襁褓中的婴儿,身上没有任何保暖措施,连裹身子的布都没有,如同垃圾一样被丢在泡沫堆里随着海浪肆意漂流。
陈跋将孩子救上岸后就立刻联系了当地的有关部门,开始着手寻找陈闲的亲生父母,因为一开始他以为是天灾人祸,但事实证明陈闲就是个弃婴。
他只是被父母丢在了波涛汹涌的海里。
仅此而已。
陈跋捡到他的时候,找不到半点与他身世有关的线索,唯一有可能与他身世相关的东西,便是那块从泡沫堆里翻出来的古怪金属牌。
甚至陈跋都怀疑那块牌子与陈闲无关,只是在台风过后凑巧冲到泡沫板上的垃圾,没什么实际意义,但他还是把牌子留存下来,待陈闲成年后交到了他手里。
这些年来,陈闲将那块金属牌标记为重要信息,一直在不声不响地寻找任何有关这块金属牌的线索,但也一直无果。
直到今天他见到了女孩的金属牌
除了编号有出入之外,其他的特征竟然跟自己的牌子完全相同!
难道这会是一个巧合吗?
陈闲有些疑惑,但很快就否定了这种想法,因为这世界上不可能会有这么巧的事,如果那块“000”的牌子跟自己身世有关,那么眼前的这个女孩会不会跟自己也有所关联?
如果有关联,那看见她觉得眼熟也就可以解释了,至于这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关联暂时还不能确定。
“唔?”
女孩突然凑到陈闲身边,歪着头看了看他,似乎在好奇陈闲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不说话了?
见陈闲还在沉默,女孩就试探着拽了拽他手臂。
“有点麻烦。”
陈闲突然开口,皱着眉看了女孩一眼,又回头看了一眼处在昏迷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