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山从管理处里跑了出来。
他经历过战争,面对过死亡,本来他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再害怕什么事情,但现在,他害怕了,那房间里凭空出现的无数裂痕,那看不见的存在给他背后一刀,这些东西,都让他感到害怕,他不清楚那房间里有什么,他只知道再呆在里面,他会被杀掉的,就像那被划碎的灯泡,还是从中间断开的暖水瓶一样,他也会成为一具破碎的尸体。
王山今年已经是快七十的人了,虽然身体一直硬朗,但毕竟不如年青人灵活,他才跑出管理室,便自己拌了自己一脚摔到了地上,他连忙爬起来,惊恐地朝管理处大门看了一眼,房间里的灯火已经熄灭了,那黑洞洞的大门里渐渐冒出一些黑色的烟,然后一只手突然按在门框上,那只手不断在淌着血,血是从手背上插着的几把小刀的伤口处流下来,接着王山看到黑暗里亮起了两点红光,那腥红的光芒像野兽的眼睛,充满了暴劣的气息。
王山不敢再看,那黑色的烟已经蔓延到管理处外面来,把通往校园大门的道路给切断了,王山可没勇气往那黑烟里闯,于是他只能朝着学校里跑,他才一迈开脚步,争一声响,一道切痕便出现在他方才摔倒的地方,看得王山心下又是一惊,再看向贯通着整座校园的这条林,平时王山很喜欢这条笔直的大路,但现在,这过于笔直的道路却让他的身体暴露在后方那两点腥红之下。
一咬牙,王山往管理处后面的树林里跑,那里面树木众多,都是绝佳的掩护物体,而不似大路笔直,随时都有被那东西从背后砍上一刀的危险。
跑进了树林中,王山不时回头望去,这树林里虽然没一点照明,但月光清冷,却也一点不逊于路灯,只见银白的月光下,那团黑
烟正往树林里吹进来,烟气像一条条黑蟒游过树木草叶,吐着毒信紧追着王山不放。
王山一紧张,脚下不知拌到一根树枝,便又摔了一跤,他这刚一摔下,后头树林远处的黑暗里便是银光一闪,王山左腿立刻裂开了一道口子,暗红的血马上从裂开的口子里流下,滴下了草地。
低叫一声,王山再爬起来,那黑暗中又亮起几抹闪光,破风声起,王山的手臂和肩上同时飙出了血线,老人大叫一声,痛得他又跌回了地上,只是这一次,他却没有力气再爬起来,他转了一个身,面对身后那不断涌来的黑雾,撑着手尽量挪向后头,同时还大喊着“救命”,虽然王山心里清楚,这时候大概很少人会听到呼救声,而即使听到了,普通人又怎么能从那看不见的东西手下救下他,但人总会存在着侥幸的心理,王山也不例外,他即使已经不再年轻,却也不想就这么死了。
仿佛王山的呼救声吓到那东西一般,追来的黑烟突然就这么散了去,王山还依稀看到了大路那边的橘黄灯光,但王山并不认为那东西已经走了,因为他还有一种被窥视的感觉,那东西像猫耍着老鼠一般,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碰!
王山全身一震,却是撞到了一株大树,但这一声响之后,他却发现,这树林里安静得可怕,草丛里的虫子不再叫了,树叶被风吹动响起的声音也停止了,一种山雨欲来的感觉在这树林里弥漫着。
这时,王山的头顶上响起一片不规律的沙沙声,他抬头一看,一只插着小刀的手从茂密的枝叶里探了出来,然后又是另一条手臂,王山张大了口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忧惧地看着一个身体从那树叶中露了出来。
一个男人,一个身体上满了大大小小,长短不一,不下
百把尖刀的男人自树干上一点一点地朝王山爬下来,那男人的脸划出十几道裂痕,结了疤的暗红色血线让他看起来狰狞可怕,他朝着王山叫了一声,然后扬起一手,那手上便凭空出现了一把锋利的长刀,王山毫不怀疑那把长刀的锋利,即使不能一刀劈开树木,拿来斩断他这老朽的身体却已经足够了。
王山的眼睛里,那插满百把尖刀的可怕男人扬起了一道银光,就在那银光快要洒落之际,一道艳红破空而至,立时把那男人持刀的手掌钉死在了树干上。
同时,王山听到有人朝他喊道。
“快跑!”
他低下头,看到两个男人正朝他跑来,这两人一个穿着s校的校服,另一个则较那学生模样的人年长,正是他朝着自己呼喝着。
我们循声奔进树林里后,便看到一个老人正无助地坐倒在一棵大树下,而一只身上插满尖刀的恶灵正朝他扬起了长刀,我想也没想,便把“斩魂”当成标枪般甩了出去,“斩魂”在半空嗡一声绽放出艳红长锋,一下子便将这只恶灵持刀的手掌钉死在了树干上,我见它哇哇怪叫,一时挣脱不了红锋的嵌制,便马上叫那老人快跑,可他像是被吓到了一般,良久却没有回应。
这时我们已经来到他的身边。
那恶灵尖叫一声,忍着“斩魂”伤魂斩魄的异能,它另一手捉在红锋之上,顿时一阵阵恶臭和黑烟便自它手掌上冒起,它痛叫一声,却是把红锋拔了出来,然后恶狠狠朝我们盯了一眼,便怪叫一声朝我们扑下来。
只觉恶风扑面,我抬起头,但见恶灵挥刀扑至,我冷哼一声,双手腾起紫焰,对着树干便是连续拍上两掌,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