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从床上跳了下来,尖叫从村子的方向传到了工地宿舍,只要不是聋子,便不会听不到,但除了小夏,没有一个人敢开门看个究竟,连常青也不例外。
那声音里充满了怨恨和不甘,让人一听之下便为之心寒,那绝对不是人类所能发出的叫声,这一点,小夏自然知道,因为她先一步感应到了村子里的那团鬼气,但当她扑到门外边时,尖叫停止了,鬼气也消失得干干净净,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
夜正深,小夏不敢进村去查看,怕会再进一步加深和村民的矛盾,于是她回了屋,那鬼气如前几次一般出现得突然,待到她感应到,恐怕有人已经遇害,不过小夏隐隐觉得,如果不是那声尖叫的话,她还未必感应到鬼气,这连番出现的鬼物和以前遇着的不太一样,似乎懂得收敛自己的气息,像第一次遭遇时,那红衣女鬼便是毫无先兆的出现,再如秦八,从其尸身上淡淡的鬼气看来,也必是恶鬼索命,但在之前,她却毫无所觉,以她的修为,即使不能清晰地感应到鬼物的活动,也不该全然毫无所觉才是。
那唯一的结论,便是这次遇到的鬼物,拥有收敛气息的能力,这个能力让小夏相当头痛,那等于让她处在一个相当被动的位置,而主动出击,才是她的风格。
就在小夏为鬼物的能力头痛的时候,秦村长的大门被拍得大响连连,一脸阴沉的村长打开了大门,叔公和
其它四姓头人正满脸惊惶地站在大门口。
“进来说话吧。”村长侧过身子,其它人也不客气,好似身后有恶犬追咬一般,一个个匆匆忙忙地跨进了门槛,就在堂屋各自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村长,那叫声……”叔公首先说话,他的手抓着椅子两侧,使劲地哆嗦着。
其它头人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人人都是白着脸,那叫声实在太吓人了,尖利得像是要捅穿人的心窝,普通人是发不出这种声音的,而另一个可能,他们可不敢去想象。
秦村长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看着这五张脸孔缓缓说:“只要不是聋子,谁都听得见那声音,但现在大半夜的,你们谁敢去查看,叔公,还是你们几个头人?”
村长的话让这几人低下了头,这是实话,这夜深人静的,谁敢去查看那可怕叫声的源头,那不是嫌命长么,那叫声一听便知道绝非善类,无论是头人还是叔公,谁也不愿在这时出风头。
“但是村长。”叔公抬起了头。“俺们就这样放任不管?”
说完,老头子还看了其它人一眼,头人们纷纷点头,要什么事也不做,无论是谁这心里是不会踏实的。
“那你们要咋的!”村长一掌拍在旁边的桌子上,桌子一晃,差点倒将下来。“要是你们还当俺是村长的话,那就给俺回去,抱着你们的媳妇孩子床上待去,天大的事,等明早再说,日间阳气盛,就算有什么鬼邪之物,
咱也不用怕,但现在,你们就别再添乱了。”
村长动了真怒,叔公和其它人倒也不敢反对,一个个唯唯诺诺地从村长家出来,随着大门“啪”一声关上,五人面面相觑,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哎,都回去吧,回去吧。”良久,叔公替他们作了决定。
但头人们似乎还不愿就此散去,其中一人支吾着说道。
“叔公,你看,会不会是她……”
“闭嘴!”
叔公一声暴喝打断了头人的话,他满头的白发都竖了起来,像一只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似的。
“不许提这件事,都回去,回去!”
老头用力地跺了跺腿,气急败坏地离开了,其它人脸色难看地互看了一眼,也跟着相继散去。
这一夜,排水村没一个人能够睡得安稳,等到公鸡打鸣,天边泛起了鱼肚白色,家家户户的人都起了床,似乎有某种默契一般,除了小孩女人,其它的人纷纷向祠堂走去。
这是排水村不成文的规矩,遇到重大事情时,村民便到祠堂集中,各姓头人和村里的叔公会和村长进行商议,以得到解决的办法。
祠堂的门大开着,刚祭拜完山娘娘的村长和叔公从祭屋里出来,他们在祠堂的石阶上站定,村民们看到他们出来,便不再窃窃私语,所有人都望向村长和叔公,广场顿时寂静无声。
却在这时,一个惶急的声音打破了广场的安静。
“出,出事了,阿满出事了!”
一个男人跌跌
撞撞的挤进了人群里,他跑到祠堂前,或许跑得太急,不小心绊到自己的脚,摔成了一个滚地葫芦。
旁边的人马上扶起了他,他也顾不得膝盖擦破了皮肉,三两下跑到石阶下,对村长惶急地说道:“不好了,村长,阿满他出事了。”
村长还没说话,叔公抢在他前面,一把抓住男人的衣服急声叫道:“出了什么事,狗子,你倒是快说啊。”
那称为狗子的男人使劲地跺着脚:“死了,他死了!”
这话便如平地一声雷,广场顿时炸开了锅。
“你怎么知道的。”秦村长推开已经丢了魂似的叔公,继续追问着狗子。
“俺家和他离得近。”狗子吞了吞口水说:“您知道,阿满他平时总是鸡还没叫便下地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