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子安当然想过趁乱跑,结果发现郑家人根本不信他的身份,他不跑还能充当屯田兵。
他要真敢跑,那就是双方都能杀他。
他可不信,戾王走之前没安排人盯着他。
并且他觉得,就目前来看,在假戾王身边比落到郑家人手里要好。
这些话他当然不敢说出来,只沉声道:
“王爷多虑了,属下说过不会逃,就不会逃。”
锦岁似笑非笑,都是千年的狐狸,跟我在这玩聊斋。
我还没见过谁当牛做马上瘾的,你这逃只是没找到时机而已。
当然,你要逃了,也就没命了。
锦岁早就暗中叮嘱过寒星,只要霍子安敢逃,立即就地格杀,不给他第二次当牛的机会。
“看来霍缇骑也是守信之人,如此,这些人交给你调教,本王相信,都尉府的本事,会给我边城调都出一批合格的牛马。”
不等霍子安拒绝,她又佯装愤怒地对寒星道:
“郑家人还真是胆大包天,不尊我这个戾王也就算了。”
“竟然敢不尊都尉府缇骑!拿着霍大人的腰牌去给李恒看看,霍缇骑可差点死在郑家人手里。”
霍子安只能在心里骂假戾王无耻,这是硬蹭也要把誉王给卷进来。
李恒早就知道他是誉王的人,现在让燕地士族也知道,边城有誉王的缇骑在,敢跟郑家人联手围攻,也要惦量惦量。
但霍子安能有什么办法呢?他现在比锦岁还希望真戾王赶紧来。
跟一个正常的戾王沟通,比跟这个疯子泼皮冒牌贸要容易多了。
锦岁安排的最后一件事是,派人送燕十二娘回燕家。
结果被燕十二娘拒绝了,但她看锦岁的目光有些躲闪,不像之前两人同乘一骑时大胆。
锦岁估计是自己刚才捅破郑家管事嘴的血腥画面,让小姑娘有了阴影。
虽然燕十二娘觉得戾王发起火来有点吓人,跟她之前见识的温文尔雅完全不同。
可她还是不想走,她知道自己这个样子回到燕家,不管是大哥还是二哥,都会禁自己的足。
下一次见到王爷,也不知要到什么时候。
王爷给她上药,包扎的时候,好温柔,那心底荡起涟漪的感觉,让她不舍。
“我,我手痛,家里的药不好,等我养好伤再回家。”
燕十二娘用了一个很蹩脚的理由,锦岁笑着送上一包药:
“药拿家吃一样有效,边城太过简陋,不利于姑娘养伤。”
这是真心话,边城要啥没啥,连姑娘日用的物件和换洗衣裳都没有,真不适合留女客。
燕十二娘低头着,略带委屈地道:“王爷一定要赶我走吗?”
这话说的,锦岁瞬间感觉自己成了渣男。
先利用人家燕家的势力,保护了陈芸娘,燕十二娘为此受了重伤。
结果事成之后,你又嫌弃人家在这碍事,要赶人家走。
锦岁像哄孩子一样,蹲到燕十二娘面前,轻笑着道:
“我当然不是赶你走,本王把话放在这,这边城,燕姑娘什么时候想来都能来。”
“只是边城简陋,本王事情又多,你在我这休养不好的。”
燕十二娘猛地抬头,然后发现王爷温柔的笑脸,跟他拿箭刺穿别人脸的模样完全不同。
她瞬间脸红,但没低头,直视锦岁的眼睛:“我不怕吃苦,也不会给王爷添麻烦。”
“只要让我留在边城就好。”
锦岁这下是真迷糊了:“为什么呀?你哥哥会担心的。”
“陈芸娘已经安全了,郑家人再敢来闹,本王会将他们都抓了。”
“等你伤养好了,再来边城做客,我带你去看河堤,去塞外打猎,吃烤全羊。”
恰在这时,黑虎来报:“王爷,燕十一郎带人来了。”
锦岁笑对燕十二娘道:“看,你哥来接你了。
对了,本王这次在戈壁滩上找到了个做口脂的好东西,等做出来之后,第一个就送给燕姑娘。”
燕十二娘发现戾王根本不懂她的心,甚至全程把她当孩子哄着。
一时脑海中闪过千万种思绪,想到戾王还在思念着林氏女,自己一腔柔情,他根本不在乎。
顿时又羞又气,心里像坠了颗黄连,苦涩难耐,喉咙处像堵了颗橄榄。
她不敢开口,生怕话没说出来,泪先流出来了。
就在锦岁转身,准备去接燕十一郎,再从空间里拿些东西,送给燕十二娘。
她是真心感谢燕十二娘,要没有她昨夜守城,又护送陈芸娘,郑家人说不定真打进城里了。
突然,她脚步一顿,因为衣袖被一只小手拉住。
顺着手往后看,是燕十二娘那张明媚美丽的小脸。
只是此刻,那张脸双颊微红,睫毛轻颤,轻抿着唇,似在下定某种决心一般。
猛地,那张脸抬起,直视着锦岁。
“王爷,十二娘是燕地女子,不似中原女子婉约温柔,我心里藏不住话,藏不了事。”
“你上次说,像程主薄和芸娘那样的真爱,你是碰不到的。”
本小章还未完,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