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安再次哭了起来,凌爷爷的眼眶也湿润了。
偏偏这时身下的竹丛动的声响更大,锦安顾不得再和他们多说,上前摸了一把锦安的头:
“要听爷爷的话,我一定会活着回来找你们。”
将身上的药和银子都留给凌爷爷,朝凌爷爷一笑:
“阿爷放心,我命大着呢。”
凌爷爷老泪纵横:“好孩子,一定要活着回来。”
锦岁重重点头,随即探头出去一看,四野无人,麻利地揪着藤蔓爬了上去。
她沿着山匪和黑衣人追去的路跑了很远,确定凌爷爷附近没人,这才吹响口哨,通知他们可以逃走。
她没去找黑衣人,而是故意留下脚印,顾长萧的鞋太大,她往里面塞了很多干草才能穿着跑。
果然没一会,她便听到有人在喊:“在这里!快追!”
锦岁故意留在原地,等有山匪看到她,她才像一只灵敏的小鹿一般,往山林深处跑去。
听到很多脚步声在后面追,她放心了,如此一来,凌爷爷他们就能安全脱身。
当一支箭从她耳边擦过的时候,她只觉心脏都骤停了一下,但她不能停下来,必须往前跑。
必须将这些官差引得远远的。
也不知在这崎岖的山林中跑了多久,身后的追击声一直没停过,当她听到剧烈的水流响声时。
才发现前方没路了。
她竟然慌不择路,跑到了瀑布断崖处。
眼看一群黑衣人持刀追了过来,没时间让她犹豫,她当机立断,捏了捏嗓子学顾长萧的声音高喊:
“我纵是身死山野,也绝不落入你们手中!”
等到十几个黑衣官差看到她的背影时,她还故意将腰间的令牌大力一甩,让他们看的更清楚些。
然后便以无所畏惧,毅然决然之态,跳下了瀑布。
黑衣人齐涮涮追到崖边,看那剧烈的水流瀑布,以及深渊似的崖底。
虽然因山涧霞雾让他们看不清水流,但这样的情形之下,跳下去的人绝无生还的可能。
那首领沉声道:“下去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却说纵身一跃而下的锦岁,实则早就做好了跳崖的准备,顾长萧伤那么伤她也没进空间拿药材。
跟凌爷爷和锦安分别时,她只将身上有的药和银子留下,没去拿能量棒等食材。
就是为了此刻能顺利进入实验室,拿到能保命的东西。
说来也巧,她的小助手之前去漂流,回来后还念念不忘,买了气垫船准备休假时去山溪里自己玩。
特地拿过来给她看,想邀请她一起去。她拒绝了,没想到那套装备这个时候用得上。
她纵身一跃落入水帘的瞬间,便轻握掌心,深吸一口气,抱上了气垫船。
说也来奇怪,那一刻,锦岁丝毫没有害怕的感觉。
反而觉得很刺激,从心底到毛孔都有一股爽意。
从穿越至今,她好像每天都在逃,在跑,在艰难求生。
希望这一跃之后,她能有安稳日子。
说实话,她之前觉得这具身份身上的包袱有些重。
不管是凌爷爷,还是臭小子锦安,亦或是蒋氏临死前绝望的乞求,给凌父昭雪。
但这段时间跟凌爷爷和锦安的相处,她渐渐喜欢上这种有家人的感觉。
那些吉光片羽般的温馨画面,让她心甘情愿背上那些包袱。
所以,她一定要活下来,还要带着凌爷爷和锦安过上好日子。
她死死地抱着气垫船,但在剧大的水流冲击下,气垫船在一块块突起的石头撞击之下。
很快就破了个口子,等她坠入水面之时,气垫船已经像瘪掉的气球。
失去意识之前,锦岁最后的想法是,若能回去,她一定赔助理一个质量最好的气垫船。
当锦岁再次有了意识,只觉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而她好像是被人摊煎饼一样,长手长腿地摆在石壁上。
她习惯性地闭目感受四周的环境,瀑布的水流声巨响,也就是说她还在崖下。
隐约听到沉重的呼吸声,但并没有人说话。
怎么回事?她被凌爷爷救了?还是被山匪抓了?亦或是被路过的樵夫或猎夫救了?
她试着动动手脚,没被束缚,排除山匪。
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慢慢转头一看,看到的画面让她骤然一惊。
她确实躺在石壁上,好像是为了晒干她的衣裳,脚腕处的伤有包扎,被箭擦破的额头处有上药。
让她惊讶的是,十几个穿着破旧铠甲,风尘仆仆的将士,单膝跪在她面前。
随着她睁眼,十余人齐声道:
“参见戾王殿下!属下迎救来迟,请殿下恕罪!”
这一刻,锦岁觉得是影后上身,能镇定坐着,且面不改色。
同时大脑高速运转,一个个问题闪过。
戾王是谁?
对了,在码头听人说了,太子被废,降为戾王,发配边关。
这些士兵为什么认为自己是戾王?
她是凌锦岁,是个女子,这绝不会错。
是什么让他们认错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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