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顺着徐婆婆的手指看去,只见十里桥的另一套,正走来一个少妇。
少妇穿着的很朴素,明明没有化妆,脸色却是很白。
她走路很慢,甚至比徐婆婆这样的老人家,走路都慢。
冯伟轻轻碰了碰我,没有开口,或许是怕一旁的徐婆婆听见。
但我明白他的意思,这个少妇,是鬼。
案子或许已经破了,徐婆婆收到的纸钱,八成就是这个少妇给的。
我给冯伟打了个眼神,示意他一会儿不要太激动,如果当场把这只女鬼收服了,可能会吓到徐婆婆。
上了年纪的人,受到惊吓身体很容易出问题,我和冯伟可担不起这样的责任。
我和冯伟搭档这么久,一个眼神,他就理解了我的意思,点了点头。
少妇慢慢的走到了桥的这一面,来到了摊子前。
徐婆婆早就把藕粉拿了出来,递给了她。
这一袋藕粉,被徐婆婆放在推车夹层的抽屉里。
“姑娘,这是俺特意给你留的。”
少妇满是感激的对着婆婆笑了笑。
“婆婆,每天都让您等我这么晚,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徐婆婆忙摆手。
“姑娘别这么客气,俺也是看你一个人带孩子可怜,
跟你说,俺也是一人带着个孙子,这种苦,心里晓得。”
少妇将藕粉装进包里,再次对徐婆婆道谢。
“婆婆天快黑了,您赶紧回家吧,我也该回去带孩子了。”
“这是藕粉的钱,婆婆您收好。”
我分明看到,少妇递给徐婆婆的钱,是一张黄色的纸钱。
只不过徐婆婆中了障眼法,在她看来这就是一张人民币。
徐婆婆哎了声,忙说好。
少妇又慢悠悠的,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我打开手机按中跳出一个闹钟铃声,假装是来了电话。
我嗯嗯啊啊的说了几句,然后把手机重新装回口袋里。
我对徐婆婆说。
“家里有些事情,我得先走了,就让冯伟帮您把摊子推回家吧。”
徐婆婆说好,让我先去忙。
冯伟知道我是要去追那少妇,冲我点了点头。
我等冯伟和徐婆婆消失在视野里,才追了上去。
少妇走得很慢很慢,我追上她时,她才走了不到二百米。
我直接拦在了少妇面前,她看到我,脸上露出害怕的表情。
她的声音有些哆嗦。
“您是守夜人吧?”
我点了点头,刚刚少妇出现在我面前时,地府鬼印有了反应,她应该
是感觉到了。
少妇哀求我。
“我没有害过人,只是想在阳间多逗留几年,把我可怜的孩子抚养长大,大人您行行好,就不要把我抓去阴间了。”
少妇身上的阴气很淡,她说的是真的,并没有害过人。
只是我很好奇,一个鬼,怎么抚养孩子?
我问她。
“你的孩子怎么了?”
少妇哭泣着向我解释。
“我死的时候正怀着孕,已经临产了。”
“那天我回到家,发现老公正跟一个女的在床上做苟且之事。”
“我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与那对奸夫淫妇大吵大闹,没想到动了胎气,下半身出血。”
“我失血过多,晕了过去,中间清醒过一次,隐约间听到医生抢救我的声音。”
“等我再有知觉的时候,我已经死了,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少妇摸了摸自己扁平的肚子。
“我发现自己的肚子变平了,猜想我虽然已经死了,但孩子可能被医生保住了。”
“于是我返回医院去找,在手术室里见到了自己的孩子。”
说到这里的时候,少妇忽然哭了起来。
"我孩子好可怜啊,手术室里一个人都没有了,他就躺在手术室旁边的金属托盘
里,托盘那么冷,他一定冻坏了。"
听到这里,我的眉头皱了起来。
如果是一个活着的孩子,医生和护士没理由把一个刚刚出生的孩子留在手术室,还放在托盘中。
这种做法欠缺专业,而且十分不道德,如果被孩子家人知道了,岂不是要把医院闹翻天?
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孩子已经过世了。
医生和护士因为其她原因,暂时离开了手术室。
不过我没有打断少妇,让她继续把话说完。
少妇依旧在抽泣着。
“我把孩子抱走了,本想把他抱给我的爸爸妈妈,由她们代替我抚养。”
“可我抱着孩子回家后,却发现家里只有哭泣的母亲。”
少妇抹了抹泪,喉咙中发出更加凄惨的哭腔。
“我爸爸知道是因为老公出轨才死的,他气急了,跑到我丈夫家里理论,一刀子捅了他。”
“而且我成了鬼,妈妈听不到我说话,我没办法,只能自己抚养孩子。”
“我是鬼,没有奶水喂孩子,只能每天拿点纸钱去桥头徐婆婆那里买一袋藕粉给孩子吃。”
她楚楚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