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艰难的起身,踉跄的把掉了一地的衣物拾起装好。
最后,她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颤抖着手缓缓地拾起了如懿赏给她的那一幅雪中绿梅绣图。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心疼和不舍,那是皇后娘娘对她的情谊的象征,在她心中无比珍贵。
方才人多眼杂,混乱之中不知是谁,在上头踩了大大一个黑脚印,那脚印醒目而刺眼,还沾染了混着雪水的泥渍,让原本素雅的绣图变得污浊不堪。容佩呆呆地看着那污渍,心中一阵刺痛。
容佩终是有些忍不住了,泪水夺眶而出,她一边流泪,一边试图将上头的污渍擦拭干净。
她的手颤抖得厉害,用袖口轻轻地擦拭着,仿佛这样就能抹去那不堪的印记。可任凭她怎么努力都无法将其擦干净,反而因她的动作,将上面的污渍越晕越大,原本小小的污渍渐渐扩散开来,如同她此刻破碎的心。
泪水不停地滴落,滴在绣图上,与那污渍混合在一起,让她更加绝望。
良久,她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步履蹒跚地从小巷子里出来。
她的脚步虚浮,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艰难,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的头发依旧凌乱,脸上的泪痕未干,衣服上的污渍和褶皱让她看起来狼狈至极。她的眼神空洞无神,望着前方的路,却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耳边传来的叫卖声拉回了她的神志。
她突然觉得有些饥肠辘辘起来。
可在摊位前站了许久,最后摸了摸空瘪的肚子,容佩只能无奈的离开。
身上的银钱都被抢光了,她无处可去,只能先去别处寻个落脚处。
她这时突然想到了皇后娘娘说的,惢心夫妇就住在京城里,她说不定能去找他们应应急。
先让他们收留一会儿,等回头她找到了活计再离开也不迟。
太医院江与彬,这个名头在京城也还算响。
她一路找人询问,终于在临近夜幕时找到了江宅。
可才看到江宅的大门时,容佩便有些惊了。
这江府为何要挂白?里头还有阵阵哭声。
谁去了?
她急忙上前去询问门口的小厮:“请问这是江与彬江太医家吗?我是之前宫里头的容佩,与江太医和江夫人是相识,这......这是怎么了?”
那小厮半信半疑的说道:“你是宫里来的?是我家大人没了,今日回宫里当值,说是......不慎落水......”
容佩心里的弦骤然断裂。
怎......怎么会这样?
江太医好好的,怎么就落水薨逝了?
“可否替我通报一声?同江夫人说一声我是容佩,曾伺候在皇后娘娘身边......”
……
这幕后的始作俑者,自然是龙椅上的那位。
别忘了齐汝是怎么死的,皇帝可不允许有人背叛他。
知道李玉,惢心,江与彬三人是同乡之后,皇帝便没打算留他性命。
他本不该死,可偏偏皇帝对江与彬有了疑心,便派人去调查了他这些年的脉案。
这才发现不对之处。
金佳皇贵妃,也就是金玉妍。
她当年身边的人陷害还是娴皇贵妃的如懿,正碰上玉氏王爷逼死发妻被押解进京问罪。
他本以为她是惊惧之下生产,九阿哥这才一生下来便没了气息。
巧的是,为她诊治开药的正是江与彬。
当年,惢心为了证明如懿清白,被慎刑司拷问,出来后断了一条腿,后来被如懿许配给了江与彬。
他派去的人发现,江与彬故意给金玉妍开的药里加了许多苦药。
于是又找了当年在启祥宫伺候的人问话,才知道那段日子,金玉妍因为药苦,加上心绪郁结,所以不怎么用药。
这才害得,他的九阿哥早早夭折。
金玉妍纵使有万般不对,可她肚子里怀的可是他的皇子。
皇家子嗣凋零,一个小小太医,竟然敢对皇嗣下手。
他是在找死。
只要了他的性命,没祸及九族,便已经是皇帝手下留情了。
因此,江与彬与齐汝般,不慎落水身亡。
早上还好好的去当值,中午便被抬了回来。
见容佩神情不似作假,她身上虽狼狈了些,但确实穿着宫里的装束。
那小厮回道:“那行吧,只是如今夫人正伤心着,见不见你我可就管不着了……”
容佩点点头,焦急的看着小厮进去的身影。
可小厮还没出来,一个熟悉的人就已经到了她的眼前。
“娘!娘!夫君尸骨未寒,你不能这么对我……”
悲戚的嗓音响起,容佩霎时间愣在原地。
是惢心,她正焦急的对一个老妇人哭诉道。
“都是你这个扫把星,克死了我的儿子,他拿你这个瘸子当宝,我可不惯着你!”
江老夫人看着惢心,冷声说道。
她儿子本在宫中有大好前程,什么人家的好女子求娶不到?
偏偏娶了这个瘸子,其他的倒还好说,若不是娶了皇后娘娘身边的她,如今皇后娘娘势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