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木兰围场回宫第二日,永寿宫便突然传出了令妃病倒的消息。
说是当日回宫时便头疼不止,第二日便病得起不来床。
永寿宫一早便传了太医去诊脉,说是染了风寒,便立即派人去敬事房通报,撤下了她的绿头牌。
“不过是伴驾一趟,怎么就病了?昨儿个不是还好好的吗?”如懿一早起来,正在梳妆的她听到容佩递来的消息甚是诧异。
容佩摇摇头,小心翼翼的梳着她墨色长发:“兴许是木兰围场一趟回来累着了,一路风尘仆仆,见风便病了吧......”
“这样也好,自打从圆明园开始皇上便一直偏宠她,冷落了宫里的妃嫔,如今她一病,也叫皇上对她的新鲜劲降一降,让旁人也沾一沾雨露恩泽,既然她病了,日后请安便不必来了,等她好了再说吧。”如懿看着铜镜中自己的容颜,长叹一口气回道。
“是。”
如懿口中的旁人指的是两位受皇上责罚的蒙古妃嫔。
这颖贵人和恪答应的性子爽朗,她瞧着是十分乖顺的。
这样娇俏的年纪就这样在宫里悄无声息的落败下去十分可惜,正好趁令妃养病这段日子让她们弥补之前犯下的过错。
这是从圆明园回来后,后宫妃嫔们第一次请安。
在圆明园时她在孕中,加上夏日炎炎,她便免了大家的请安,今日请安倒成了后宫妃嫔们聚的最齐的一次。
意欢落座后环顾四周,看了半天都没见着嬿婉的身影。
她拧着眉头疑惑发问:“令妃妹妹不是已经从木兰围场回来了?怎的今日不见她人?”
“回舒妃娘娘,永寿宫派人来禀告,说是令妃娘娘才回来就病了,皇后娘娘体恤,特地免了请安……”容佩朗声回道。
蕊姬扭头同意欢对视一眼,眼底满是埋怨。
昨儿个回来时好好的,偏偏来请个安人就病了,若说此事与皇后无关她是不会信的。
如懿无精打采的坐在上首,许是头上头饰堆的过多有些繁重,她微微歪着脑袋,选了个相对舒服的坐姿。
“无妨,等令妃身子好些再来聚一聚,这是新来的颖贵人,她一就进宫本宫才生下五公主不久,从未向大家引荐过,如今正好趁着请安来露个脸,大家都是妃嫔,日后定要相互扶持,和睦相处……”
”瞧皇后娘娘说的,颖贵人出身蒙古,身份高贵,哪看得上我们这种出身卑微妃子的扶持,你说对吧?恪答应?”
见如懿提到颖贵人,蕊姬悠悠出声,打断了颖贵人起身行礼要开口说话的动作。
她今日穿了件朱樱色旗装,上面绣着大片大片盛开的火红芍药。她本就生的娇艳,这样热烈的红衬得她更为娇俏可人,说话间姿态明媚张扬。任人一见,都会明白为何皇帝会在国丧期间即便顶撞了太后也要宠幸她。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下来。
两位蒙古妃嫔小脸一白,连忙求救般看向坐在上首的如懿。
经皇上责罚这一遭下来,她们哪还敢拿蒙古和出身说事。不说在宫中为母家争上几分荣宠,犯错能不连累到母家就已经是万幸了。
就连容佩也一脸担心的望向如懿。
这玫妃在宫里素来低调,却是个最不好惹的主儿,她如今当众发难,是想替令妃出气,给两位难堪。
见蕊姬一副软硬不吃的刺头模样,如懿只觉得脑袋有些发晕,开始隐隐抽痛起来。
她淡淡开口,试图安抚她:“你抚养着十一阿哥,自然担得起,你一个妃位,资历也老,自然说得上扶持二字。”
“妃位算什么,还不是要叫人奚落,臣妾看这宫中是乌烟瘴气,纲常尊卑都乱套了,小小贵人,也敢踩在一宫主位上作威作福,真不知道日后是个什么光景,别说圣宠了,不如我将这永和宫的主位也让让?反正这主位不主位的,都得落得个受人糟践的下场,你说对不对啊?颖贵人?”
玫妃皮笑肉不笑,一脸认真的看着尴尬站在殿中的颖贵人。
此话一出,殿中妃嫔皆是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没人敢说话,纷纷看向皇后。
“臣......臣妾不敢......”颖贵人吓坏了,羞得满脸通红,像块儿木桩子般立在那,双手紧紧绞在一起,不知所措。
“别啊,本宫看你挺敢想敢干的,不愧是蒙古出身,做事是十分利落爽朗,哪怕是在皇上面前也是个有什么就说什么的耿直性子。”
见她在皇后面前如此出言不逊,海兰立即出言制止:“玫妃,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皇后娘娘面前你也敢出言不逊?”
“是啊,两位妹妹不过是无心之失,况且皇上都已经责罚过了,玫妃你又何必揪着这点不放呢?”苏绿筠见状也跟着一块帮忙解围。
“本宫知道你与令妃交好,只是昨日她们已经取得令妃的谅解,听说令妃还赏了赏赐,你又何必咄咄逼人呢?她们少不更事,只不过是小错,日后好好反思悔过,此事定然不会再犯的。”
如懿十分无奈,一群人叽叽喳喳在跟前说着,一大早便让人不得安宁。
说到这,蕊姬嗤笑一声,她不屑一顾道:“臣妾哪是替令妃打抱不平啊,臣妾是为自己打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