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妾不过劝几句,又何必动怒呢?只是此事全因金氏而起,错全在她一人,又何必牵连其他妃嫔,皇上向来深明大义,不应该如此糊涂。”如懿梗着脖子,淡淡道。
皇上的话,引来她有一瞬间的错愕,脸上是不服气的神情,明明都是为了皇上好,为何就是不领情?
她本只想劝诫一番,没想到皇上反应如此之大,见他一意孤行,如懿也忍不住提高了音量。
“朕知道了,此事先这样吧,朕有空会翻牌子的,既然事都谈完了,朕养心殿还有公务,先回了。”
皇帝皱着眉,没想到皇后如此执拗,本欲发作,余光扫过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又只能暗暗叹气,选择一个人承受这一切。
皇后有孕在身,他何必同她计较?
说不通,走便是。
说罢他将手中茶盏重重放回桌上,动作间有不少茶渍溅出,洒在小叶紫檀桌上。
他不愿多说,拂袖离去。
还从未见过哪位皇帝同他一般憋屈,他带着一肚子火,离开了翊坤宫。
“皇后娘娘何必出言激怒皇上呢,不过是些寻常事务,坐下好好聊就是,如今皇上大动肝火,闹成这样怕是难以收场了。”嬿婉盯着膝上祥云纹样的绣花,漫不经心道。
话中带着些许无奈,眸子里却微微闪着亮光。
容佩则是一脸关切的看向如懿,不知是不是因着在孕中的关系,皇后娘娘的性子也急躁起来,竟然敢当面与皇上为难。
原本大可坐下好好谈,现在又闹的难堪。
皇上恼火,如懿也好不到哪去。
嬿婉此言一出,瞬间吸引了她的火气。如懿弯月般的细眉微微一挑,目光如刀剑般聚集到嬿婉身上。
“身为妃嫔,伺候皇上是第一要紧事没错,但更要劝解皇上,雨露均沾,不能由着皇上性子胡来,令妃,本宫知道你近日受宠,皇上太后也常夸你本分,可这当中,作为妃嫔的本分你可真的记遵守一二?”她嗓音微冷,眼里泛着丝丝寒光。
“臣妾自然记得,可是......皇后娘娘,臣妾也不是没有劝过,可皇上是皇上,臣妾也劝过几回,让他去翻一翻恪贵人的牌子,这永寿宫,养心殿的宫人都可为臣妾作证......”
“只可惜,臣妾就是费尽口舌,也得皇上得听得进去才行啊,臣妾一个小小妃嫔,还能左右皇上的想法不成?娘娘劝不住皇上,便来针对臣妾,也太过欺人了”
皇上都走了,嬿婉也不愿继续扮演柔弱,索性放下伪装,说说自己的心里话。
容佩见两人剑拔弩张,嬿婉甚至开始出言不逊,她忍不住出声:“令妃娘娘慎言,皇后娘娘身为嫡妻,您做的不对自然该提点一二,不该仗着皇上对您有几分宠爱,便得寸进尺对皇后娘娘出言不逊!”
“本宫在跟皇后娘娘说话,你个奴才也敢插嘴?这话传出去,少不得要说皇后娘娘管教不严,容个奴才爬主子头上了。”
嬿婉再怎么说也是正得宠的妃子,怎么可能任一个嚣张老婢爬到自己头上,她提高声音呵斥道。
见她牙尖嘴利,如懿突然觉得有些头疼,她转头看了眼容佩,示意她先下去。
“行了!别吵了,你倒是有这么多的说辞,难怪皇上总是爱与你待在一处,罢了,既然如此,本宫也不好苛责于你,今日之事就到这吧,本宫有些乏了,芸枝,送客。”
如懿深知此事与令妃关系不大,没两句便开始要闭门送客。她实在是头疼的很,从始至终,这个皇后之位都不是那么好当的。
如懿自己都忘了,自从成为这个皇后,她被皇上太后挑剔过多少回了。如今,她倒也能懂几分当年富察皇后的心情,这种时时刻刻被人架在油锅上的感觉,实在令她有些筋疲力尽了。
这场闹剧以几人不欢而散结束,皇帝顾及着皇后的面子,当夜还是翻了恪贵人的牌子。
夫妻之间的博弈,总是以皇帝低头做结局。
皇上很不解,从前身边知己般的人,什么时候也学起了太后那一套。
太后才安生待在慈宁宫颐养天年,这皇后又开始搬出这一套了。
他开始后悔,后悔先前过分挑剔富察皇后,至少从皇上的角度看过去,富察皇后是称职的皇后,能拿捏好其中分寸,不叫他为难。
不比皇上杂乱的心绪,嬿婉正在永寿宫热火朝天操持今年元旦时节的各项事宜。六宫事务繁多,即便只是一小部分,也叫他忙的脚不沾地。
正忙着,永寿宫却来了不速之客。
是白蕊姬,她始终抱着疑惑,要找她一探究竟。
“玫妃姐姐来了,春婵,看茶。”
嬿婉见来人是她,心中也不觉得奇怪,她知道白蕊姬一定会再来的。
“还请妹妹屏退左右,本宫有一些私心话要同你说。”
此话一出,嬿婉示意一旁的春婵,没一会儿,偌大的寝殿便只剩下两人。
白蕊姬见状也不做遮掩,直截了当道:“妹妹是一早便算好了那金玉妍会怀有身孕,所以才叫我就将计就计嫁祸她对不对?”
“是。”
“那她肚里的孩子,妹妹是一早就想到了皇上会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