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着捏着,嬿婉的动作便停了,顺手帮他整理一下帽绳,指尖还带着进忠送的那枚戒指。
等会儿还有大事发生,进忠得准备回去当差。
嬿婉不舍的理了理太监服的衣领,忍不住嘱托道:“你在皇上跟前当差,万事小心些,他疑心重,没事少往我这边跑,也少在皇上面前说我的好话,虽然永寿宫离养心殿近,你平日里得多避着点人。”
“奴才明白,令主儿说了奴才自然是要听的,时辰不早了,令主儿早些歇息,奴才先回去了。”
进忠心中亦是不舍,见时间差不多了只能悻悻告退。
这养心殿的差事虽是宫里太监最好的去处,可不能时时守在嬿婉身边,那些好处放他眼里也就不算什么了。
若他和王蟾换一换就好了,成永寿宫管事,就能日日守着她了。
二人在殿里独处时,春蝉与王蟾就守在殿门口替二人望风。嬿婉是靠着进忠才成了皇上的妃子,二人对此也见怪不怪了。
左右进忠只是个太监,即便再逆天,也闯不出什么滔天大祸来。
“进忠公公,我送你吧!”
王蟾见进忠出来,连忙坐起来,拿起灯笼要送他回去。
“边儿去!”
进忠此时看见王蟾便来气,白他一眼扭头就走。
王蟾莫名其妙被凶,一头雾水的看向春蝉:“进忠公公怎么了?吃炮仗了?”
“怕是跟主儿事没谈拢心情不好吧,他小心眼儿,你没事少在他面前找不痛快,有眼力见些。”
春蝉也搞不明白,只以为是两人在里头吵架了,叫他离进忠远一些。
王蟾无奈叹气,夹在中间可真难做人。
“春蝉,快进来。”
“来了。”春蝉听见嬿婉呼唤,示意王蟾继续回去守夜,自己扭头进去了。
已经临近深夜,春蝉和澜翠帮嬿婉卸下钗环,墨发如瀑,一幅美人梳妆图跃然纸上。
“咱们主儿可真美。”
春蝉小心翼翼的梳着嬿婉的头发,看着铜镜里的嬿婉,嘴里夸赞着。
“没有你们哪有现在的我啊,过段时间中秋快到了,这盒子里的首饰你拿去跟澜翠分了吧,正是花儿一般的年纪,得好好打扮才是。”
盒子里是几只银镶和田玉簪子,样式素净,宫女拿来戴也不算扎眼。这是前几日从内务府送来的,嬿婉并不缺首饰,索性让手底下的丫头们分了。
“谢谢主儿赏赐,阖宫上下只咱们主儿最大方,能伺候主儿是奴才们的福气。”
“是啊,咱主儿是宫里最好的主子了。”
春蝉与澜翠得了赏赐,立马喜滋滋的谢恩,她嘴甜,逗得嬿婉合不拢嘴。
嬿婉正笑着,突然想起前世的春蝉和澜翠,脸上现出几分愧色,握住她们二人的手问道:“你我一样的年纪,过几年便二十五岁了,宫女这个时候可以出宫嫁人,你们可想......”
“奴才谁也不嫁,只愿留在主儿身边伺候。”
“是啊,我们只想一直陪在主儿身边,其他哪也不想去”
一听到嫁人,以为嬿婉要赶她们走,春蝉和澜翠慌了,连忙跪下,眼里还闪着泪花。
“快起来,没让你们嫁人,只不过问问你们的意思,这深宫寂寥,你们不用像我一样一辈子都耗在这,我本想着若是你有嫁人的心思便帮你寻一门好心思,也罢,等回头你们心意改了记得知会我一声,我养的起你们,你们如果就想留在宫里陪着我,只要我在一日,那你们便永远是我身边的永寿宫掌事姑姑。”
嬿婉把人扶起来,柔声说着。
主仆动作还没完,王蟾便匆匆忙忙进来通报。
“娘娘不好了,说是宫里闹刺客了,此时侍卫正到处跑去抓人呢!”
“王蟾,让人把永寿宫上上下下都门守好了,不许任何可疑的人进出我永寿宫。”
嬿婉双眸微眯,连忙让下面的人守好宫门。
“嗻。”
门口候着的王蟾连忙带着值班的小太监把永寿宫各个门守好。
“澜翠,过几日你去打听打听玉氏王爷进京的消息,怕是要到了,嘉贵妃娘娘生产在即,若是知道了这个消息怕是不太好啊!”
终于快了,嬿婉吐出一口浊气,心中无比畅快。
这晚动静很大,次日一早,嬿婉刚起便得知了昨夜翊坤宫遭刺客一事。
昨夜里,翊坤宫掌事太监三宝发现有刺客夜闯翊坤宫,可惜刺客身手不凡,没有抓住。
那刺客身穿白袍,在这皇宫里来去自如,实在不容小觑。
嘉贵妃协理六宫,找到了不少线索,此时皇上正在启祥宫,让李玉传如懿过去。
夏日燥热,身上穿的衣料黏腻贴在身上,一路上如懿略感不安,她总感觉这事是冲着她来的。
皇上本就对雨花阁发生的事心怀芥蒂,听到昨夜刺客的线索指向如懿和安吉大师,这心中更是郁结。
他心中烦闷,根本就不想仔细去看那所谓的证据与如懿的辩驳,任由嘉贵妃在面前挑拨。
找到的七宝手串和仿如懿字迹的通奸书处处指向她,看起来很拙劣,但皇上疑心难消,轻而易举的偏信了金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