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害小阿哥的人是嘉妃,玫嫔若是知道了又该如何呢?
现在这个紫禁城就同一潭死水般,她魏嬿婉偏要做这个搅动风云的人。
皇后、嘉妃、纯妃、海兰……这些害她的,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至于如懿,一个一门心思都在男人身上的人,根本就不配成为她的对手。皇帝是天下之主,猜忌、顾虑、骄傲,还有他那天子威严,是不许他多次向一个女人低头的。
她拿他当丈夫,可皇帝是君,皇后是臣,臣子又怎么能过多干涉君王行事?在紫禁城幻想一生一世一双人本就是错的,等二人虚假的情谊慢慢耗尽了,都不用等到她出手,如懿便倒了。
上辈子害了如懿的从来不是嬿婉,是如懿她自己。
至于凌云彻,敢肖想皇帝的女人本就是死路一条。
前世还嘴硬说是超出男女之情,扶持之谊,相处了十几年,他骗得了自己却骗不了嬿婉。
这辈子,魏嬿婉就要静静看着他们自取灭亡。
一连半个月,嬿婉的身子都不大好,因那一跪后中暑染了风寒,敬事房的绿头牌也被撤了下来。
因着这,她也错过了中秋晚上的家宴。
好在有上头送下来的赏赐,不然依着宫里踩高捧低的风头,永寿宫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皇上心里到底还惦念着她,家宴上还特地让进忠送了几道菜,还有一碟子家宴上的月饼来。
人人团圆的日子,令主儿却只能待在冷冰冰的永寿宫,进忠站在御前只要一想到这,心里便跟被油煎了似的。
得了皇帝的令,这心里开心的跟什么似的,连忙快步走在宫道上。人若是有尾巴,此时怕是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又要护着食盒,又想快些到永寿宫,这小子恨不得长出四条腿来。
嬿婉知道他一定会来,就让春蝉一早在宫门口候着,果不其然,远远的就看见进忠护着食盒赶来。
“进忠公公,您可算来了,我们主儿等好一会儿了。”
春蝉接过食盒,领着人进门。
中秋夜宴,宫里值夜的人少,多数都去赴宴或者吃赏下来的月饼了,宫道上冷冷清清,一路上都没见着人。
中秋夜里寒气已经重了,进忠没有忙着进门,而是拍打拍打身上的衣裳,生怕将寒气带进去。
春蝉进屋布置完菜便撤下,同永寿宫的人守着各处,免得被人落下口舌。
“来了。”嬿婉放下手头的书,眉眼含笑的望着他。
她就知道进忠今晚会来,特地等着他。
“心里念着,总是要来的。”
进忠微微弯腰,垂首行礼,起来后便直勾勾的盯着她。
“油嘴滑舌。”
嬿婉嗔道,脸上是笑,心里欢喜是怎么藏都藏不住。时至中秋佳节,屋内摆放着的几盆茉莉,仅余数个零星散布的花苞,宛如羞涩的少女般低垂着头。
它们散发出的淡淡清香,?若有似无地萦绕在空气之中,呼吸间都是茉莉特有的清甜味道。
“奴才只对令主儿油嘴滑舌,您呐,以后别拿自己的身子去赌,当夜可给奴才吓坏了。”
进忠上前将嬿婉从小炕上扶起,到桌前用膳。
“这是皇上赏的月饼,知道您不能来,便让奴才带来了,听说是四种馅,等用了膳,奴才伺候令主用。”
他娴熟的夹菜盛汤,先前都是给皇上做,只当小心翼翼的盛,生怕皇上不喜欢。现在伺候令主儿,手上便更小心了。
一是人离的近,心也跳的快;二是心里欢喜,不想随便糊弄。
“你坐下来一块用吧,说来咱们俩还没正经用过饭呢,我一个人吃也没什么意思。”嬿婉一只手撑着脸,含笑抬头看他。
由于身染疾病,身体虚弱无比,她衣着十分单薄,仅仅身着一件藕青色暗纹长衫。不仅如此,她甚至连旗头也未梳理,任由那一头乌黑亮丽、如同瀑布般的秀发自然地垂落在背后,颇有几分病美人的味道。
偶尔会有一缕轻风悄然吹入室内,轻轻拂过她的发丝,仿佛在与之嬉戏玩耍一般。此时此刻,她的美摄人心魄。
自从进忠送了茉莉花,嬿婉便尤其偏爱这个,身上也染上了茉莉花的香味。
其他人或许并不知晓,但进忠却早已被眼前所见深深吸引住了目光,久久无法移开视线。在他眼中,眼前之人此番模样简直美得无与伦比,无论是后宫中的嫔妃们还是人世间那些娇艳欲滴的花朵儿,全都黯然失色,无法与其相提并论。
“皇上还在夜宴上,伺候完令主儿,奴才还得回去呢,令主儿若是没胃口那便吃点羹汤,月饼难克化,不吃便算了。”
“好不容易才来看我,又得回去。”
二人聚少离多,?嬿婉颇为不满,扭头不肯看他。
她鲜少这样使小性子,偏偏进忠就吃她这一套,连忙跑到另一边半跪下去,想去讨她一个笑脸。
“诶!平白无故你又跪什么?快起来。”嬿婉连忙伸手托住他的膝盖,逼的他站直了。
“我在宫道上跪了两个时辰,这膝盖到现在都还泛着青紫,有人就算了,私底下你别天天跪来跪去的,省得伤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