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会嘲笑我们的。
但是压力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如何去释放和发泄。
繁重的功课和家长的期盼让这些孩子有些变了,当他们发现欺负同龄人比玩游戏、打篮球、大吼大叫更能发泄自己的情绪时,就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去做,而这种事情,是会上瘾的。
那个时候,班里转进来了一个插班生,就是杨起。
这个插班生没有什么强大的背景,只是因为这个贵族小学的重点班教学质量在整个滨海是最好的,他的工薪阶层的父母便是省吃俭
用将他送进了那个班级。
但是,这应该是杨起噩梦根源的起始吧?
开始,我们只是一些恶作剧。
是的,班里的很多女孩子也参与了,其实无非是撕掉他的书,偷走他的笔或者别的什么。
选择那人作为对象,也不过是因为他看上去如此的懦弱和胆怯。
如果,如果当时他生气或者反抗了,或许事情不会演变到那个地步。
但是他默默忍受了,甚至对我们还施以痛苦的微笑,这纵容了我们,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无论对他干什么,他都不会生气,不会告诉老师。
事情越来越过分:在水里放粉笔,在他的盒饭里放沙子,圆规扎手,辱骂,殴打。
我们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可能都是孩子,可能有时候邪恶和天真只是一线之隔。
有一次一个叫刘凯的男生做得最过分,有一次他拿着偷来的电动理发刀,强行当着全班的面把那孩子的头发全部理干净,而且,还强迫他把头发吞了下去……”
叶枫皱了皱眉:“头发?吞了下去?”
夏诗涵的声音有些颤抖,但还是点了点头。
“你刚才一直用我们指代描述,难道你也这么欺负过那个同学?”叶枫目光灼灼的看着夏诗涵问道。
“没有。”夏诗涵摇了摇头,“我那个时候,是不想去欺负杨起的。
但是,我也没有去阻止别人去欺负杨起。
所以,我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感觉是我在做的恶。
当然,我也的确做过恶,只是因为一件事……”
叶枫点了点头,“你继续说下去。
你放心,你现在就是我的老婆,无论你曾经做过什么,这件事都不会被改变的。”
这个时候夏诗涵的神色才稍稍放松了一点,点了点头,把头倚在叶枫的怀里,继续说道:
“其
实我也很难想象我们这些所谓的优秀的干部或者富家子弟居然会做这种事,他们一面残忍地折磨着自己的同学,一边又在家里扮演着乖乖仔、乖乖女的角色。
当时的我,也许也是这样一个人吧。
后来的时候,我们在一次期末考试之后,就有一次同学聚会。
杨起也去了。
我和妙竹,恐怕是唯一在班上没有欺负过他的人。
虽然我们两个是女孩,但是他还是很畏惧的远离了那些同学,坐在了我们两个人的旁边,不停地套着近乎。
那个时候,孩子们的男女观念是很弱的。
甚至男孩子们是以和女孩子玩为耻的,但是杨起害怕他们,只能是不停地凑在我们两个女孩子旁边说着话。
具体说了什么我忘了,但是我记得很清楚,他提到了我母亲。
哥哥你知道,我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我。
在还是孩子的时候,是极度敏感的。
我害怕别人说我是个没母亲的孩子。
即便当时杨起或许是好意,但是他这么提到了我最痛的一个点,所以我愤怒了,把桌子上的饮料,全都泼向了杨起。
或许是平时别人对他的欺负肆无忌惮,也让我的胆子大了起来,我甚至还把那玻璃杯子,砸在了他的脸上,让他的脸上出现了血迹。
杨起当时就傻了,那些平时以欺负他为乐的男生女生见我这个从来不搭理他的女孩也开始欺负他了,仿佛找到了什么契机一般,又开始对他群起而攻之。
抓头,踩身子,扇耳光,这些人打着“帮助我”的名义,不停的对这杨起施着暴。
而我那时候不但没有阻拦,甚至心中还有那么一丝痛快。
可是那次同学聚会之后,又发生了一件事情。
那件事,成为了我心中一道解不开的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