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着脑袋,难得露出促狭的表情,“哎,你要是拿逗我的时间去学习,你将来肯定能研发出什么拯救世界的东西来……”
“……”
杨慎行难得被呛,憋了一口气在胸口。
操,难得认真,却回回被这丫头当笑话听!
——
回到市区,姜离下了车直奔秀水居。
她跟老板娘熟识,打了个招呼就直接上了三楼,站在最左侧的房门外,她轻轻喊了声:“阿策……阿策你在不在?”
迟迟没有人来开门,怕影响到其他住客,姜离也不好再敲。
打了通电话过去,梁策好几年没有变过的手机铃声响起来。
周杰伦还在一遍又一遍地唱着,“为你弹奏萧邦的夜曲,纪念我死去的爱情”,姜离知道,他在里面,一直在。
就像曾经漫长到让人以为不会有结束的童年里,他躲在柜子里不肯出来一样。
梁策跟姜离,就像一对共生植物。
他们的将来无人知晓,但过去的他们呼吸相连。
梁策跟比姜离小一岁,正在秋棠最好的高中读高三。
寡言,冷淡,继承了她母亲的好皮相,足够招女生喜欢。
他们的母亲是一对姐妹花,年轻的时候经常彼此照顾生意,两个人作伴打起架来也比较不吃亏。后来有人替姜离的妈妈赎了身,虽然最后没有如约娶她,但总算是带她离开了烟柳巷。再不久,她发现自己怀了孕。
只好瞒住自己的过往,嫁给了姜思崇,生下了姜离。
而梁策的妈妈继续留在了那里,还生下了孩子。
没有人知道这孩子的父亲是谁,这么多年,梁策的妈妈也闭口不提。
姜离时常被喝醉的姜思崇殴打。
而梁策则是被她喝醉酒的母亲殴打。
不止如此。
幼年的梁策还经常被她母亲带回家的男人,锁在柜子里,让他亲眼看着她母亲被折腾成这种姿势,还在不断地叫好。
以至于高中住校后,每月回家一次,梁策也从不住在家里。
两个孩子,住得不远,时常一身伤的躲在巷子口的馄饨店摊前。
每次匆忙跑出来,两个人身上都没有带钱。
凑足三块五,只能买一份,拿两个勺子,头凑在一起囫囵地吃。
吃完了,两个人靠在一起,看月亮爬上来。
那一年,当世界还小的时候,姜离憧憬着有朝一日他们一起离开这里的画面,动容地梁策说:“我没有洋娃娃,没有冰淇淋,但我有你。”
梁策比她更敏感,也更偏激。
这么多年,一直把这句话视作一个不死不灭的承诺。
他勾住姜离的小拇指,认真允诺:“我不要遥控车,不要轮滑鞋,我只要你。”
……
姜离很少回想过去的事情,就算想到,也很少哭了。
“吱——”一声,门开了。
姜离迅速从门边爬起来,“……阿策。”
“进来吧。”
他冷着一张脸,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今天……”
“我看到了,当时我正在路边给你买红豆饼。”梁策丢了瓶水给她,“我看到你上了一个男人的车,但你发信息告诉我,你学校有事……”
姜离一怔,“我不是故意骗你,是真的事发突然,早上那个是我的同学……”明明是真的,但解释起来,连自己都觉得是假的,姜离很懊恼,“是真的。”
“嗯。”
梁策无所谓地把衣服塞进书包,姜离看到他手背上全是擦伤,往墙上扫一眼,气急败坏地指着他,质问道:“你又伤害自己了是不是?”
“没有。”
“你是怎么答应我的?!”姜离气结。
梁策小时候坏情绪无法排遣,经常找人打架。长大了怕惹出事,就经常对着墙壁撒气,一拳一拳闷上去,关节死皮黏着血,才痛快。
姜离见一次,骂一次。
直到有一次,姜离气得摔门而出,被摩托车撞骨折了一条腿。
梁策才惊醒过来。
梁策往回收手,挡开姜离,笑意变冷,“你还说要跟我一辈子在一起,永远不骗我呢,姜姜,你也做不到啊。”
“我不是故意骗你。”而今天发生的事情,确实说不清。
姜离稳住呼吸,冷静道:“我答应过你的事情,到死我也不会忘记。”
她伸手安抚梁策的背,“但是阿策,我偶尔也会说善意的谎言,也不可能将来的每一天、每一个小时、每一分、每一秒都待在你身边。”
“为什么不可能?”梁策冷笑一声。
姜离丧气地垂下头。
她说不清,说不清是因为人总会长大……
还是因为她的世界被另一个搅和得一团糟……
梁策摇摇头,目光冷淡,手往门上一指:“你走吧,下个月我不回来了。”
——
求了宿管阿姨好半天,姜离才顺利回到宿舍。
怕打扰室友休息,她迅速冲了个澡,挂着湿漉漉的头发倒在床上。
累,每一根骨头都松动了一样。
但姜离此刻又无比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