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深夜,星空被迷雾遮挡,屋外一片漆黑,屋里没有点灯,周至简来到伊米尔面前,却不知道伊米尔刚经历一次痛苦的煎熬。
“伊米尔?”周至简抬起头,不太确定地问道,“伊米尔,是你吗?”
伊米尔在黑暗中眨了眨那双冷静的猩红的眼。
他平缓了一下呼吸,确定周至简没有察觉他的异样,才装作害怕的模样,缓缓开口道:
“雄主,您……您去哪了?罪虫、罪虫很担心您……”
声音一发出,伊米尔才发现他的声音竟然如此沙哑干涩。
喉咙很干,像是被烈火炙烤过一般,急需得到清水的滋润。
伊米尔再次庆幸刚才自己撕心裂肺的喊叫没有被周至简听到。
担心?
伊米尔嘴角微扬,在黑暗中扯出一个自嘲的苦笑。
他以前从未对这只丑陋的雄虫说过这种他自己都觉得恶心的话。
那只暴虐雄虫对他百般折磨,他怎么会担心,怎么会?他恨不得他死!
他从来没有关心过周至简,即使是对这只冒牌货,他也只是假意关心。
“咳咳,伊米尔,我只是去喝酒了,你不用担心哈哈……”
伊米尔从周至简辩解的声音中察觉出对方的紧张。
他敏锐地动了动鼻尖,空气里却没有一点酒味,他知道这冒牌货在撒谎。
伊米尔惨白的嘴笑了笑,冒牌货的演技太拙劣了。
正当伊米尔想戳穿冒牌货的谎言,冒牌货却突然握住了他的手!
两虫不过半米的距离,伊米尔从刚才起就一直清楚地闻到雄虫的气息,以至于他的手刚碰上周至简,噼里啪啦,指尖像是有一阵电流通过,直达脊髓。
伊米尔吓了一大跳,惊慌地甩开周至简的手。
习惯性地,害怕周至简不高兴,他连忙道歉:
“对不起雄主……我今天……我……”
因为周至简无法给予精神安抚,伊米尔今天刚经历了一场精神暴乱,现在身体敏感,经不起如此甜美的触碰。
不过伊米尔知道,如果下一次暴乱之前他还得不到安抚,他的身体会更加虚弱,不久后会迎来更剧烈的精神暴乱。
他长这么大从未被雄虫安抚过,一直以来靠着抑制剂撑过每一次发情期。
他无法想象,要是他一直得不到安抚,后面迎接他的会是什么。
不过他知道,如果情况得不到缓解,之后每一次的暴乱都会比前一次更加痛苦,直到他忍过发情期,又或者他没忍过去,变得精神失常,全身虫化。
“伊米尔,不不,都怪我,我不是故意碰你的。”
周至简看见伊米尔的反应,立马与伊米尔保持距离。
不仅如此,他还一直安慰伊米尔,让他不要在冷风中逗留,赶紧回到暖和的屋里去。
周至简说这些的时候,伊米尔忽然有些感动。
这么多年,没有虫在意过他在寒风中是不是冷。
如果这不是冒牌货,而是真正的周至简,要是知道他刚经历精神暴乱,看见他在寒风中瑟缩,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将他赶出门,让他在屋外冻一晚上。
这个冒牌货比那只渣虫要好上千倍百倍。
如果冒牌货不是异族的间谍,伊米尔觉得跟他继续相处下去也不坏。
冒牌货没有刁难伊米尔,而是让伊米尔上楼睡觉。
伊米尔彻夜难眠,又刚经历一场精神暴乱,距离天亮没剩多长时间,他听到周至简在楼下熟睡之后,下楼来到厨房做早饭。
经过客厅的时候,伊米尔驻足,看了一眼睡在小沙发上的周至简。
眼前这只雄虫睡觉的时候毫无防备,睡姿时不时地改变一下,呼吸听起来很沉重,好像劳累了一天,一沾枕头就睡了,而且睡得很香。
现在是一个可以杀了周至简的好机会。
可是伊米尔却没有动手。
一来他这段时间身体很虚弱,他不知道周至简的实力,说不定对方在假装熟睡,要是自己贸然出手,不仅敌不过,还可能丧命。
二来他想再观察一下这只间谍,看他到底是谁派来的,也许能得到更多关于异族的情报,将来荒星的异族一网打尽。
想到这里,伊米尔转过身,继续向厨房走去。
给周至简做好早饭,伊米尔瞥了一眼沙发,周至简还没醒过来。
他悄悄来到厨房里的餐柜前,餐柜的抽屉里放着他舍不得喝的营养剂。
每天中午矿场都会发一支营养剂。
当然,为了节约开支,矿场发的营养剂都是最廉价的那种。
伊米尔没有收入来源,单靠那支廉价营养剂维持一天的生活。
有时候矿场的看守刁难伊米尔,不给他营养剂,如果哪天周至简没有折磨他,他精神好些,就会把营养剂偷偷带回家,这样即便哪一天看守不给他营养剂,他也不会饿肚子。
伊米尔把营养剂放在家里,可有时候周至简故意找他麻烦,当着他的面把营养剂摔烂,他只好将藏营养剂的地点换了又换。
昨天,矿场的同事艾利给了伊米尔一支营养剂。
艾利是一只犯了罪的雄虫的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