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顺纵有万般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
顾之玄这句话,让他彻底泄了最后一口气。
眼前的一切,都开始变得麻木起来,最后陷入黑暗。
斗法台四周,鸦雀无声。
那些看好李顺的修士均瞠目结舌的立于原地,思绪有些僵硬。
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刚刚的斗法,只在眨眼之中,有些走神的修士甚至连具体情况都没看清楚。
茶楼雅间,站在窗户前的几道身影面色各异。
陈湛压下心中震惊,用余光扫了王清辉一眼。
王清辉面色铁青,沉默不语。
周申侯一脸诧异,眼神凝重。
李富贵呆若木鸡,还没彻底回过神来。
彼时,顾之玄看见了王清辉:
“王家的王清辉,你下次想要在玉虚坊里针对我,别找李顺这种小杂鱼。
不如让你身后那条周申侯周老狗直接挑战我便是了。”
“该死的东西!!”
王清辉面色连连变幻。
周申侯也倒吸了一口凉气。
对方竟然当众把这件事从台下搬到了台前!?
一时间,附近的修士也都有些震惊。
当他们听清楚王清辉这三个字后,渐渐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为什么李顺会突然与人上了斗法台!
“顾某在修行界行走多年,也不是人人都可以骑在我头上屙屎拉尿。”
“你王清辉不行,
你王清辉背后的王家也不行。”
“今天我把这句话放在这里,我倒要看看你们王家老狗和小狗,还有什么手段。”
顾之玄言罢,看了一眼四周,随后笑着拱拱手:
“献丑了。”
言罢,他便飘然离去。
无数道愕然的目光落在顾之玄的身影上。
这些目光的主人或露出震惊之色,或露出佩服之色,或若有所思。
窃窃私语声,也如浪潮般止不住的响起。
“弄了半天,李顺原来是替王家出面。”
“玉虚坊的所有税收,都归王家统管,他李顺家里也开有昌隆灵材铺,哪能不拍王家的马屁?”
“看来这玉虚坊,还真是王家的一言堂了,那位顾姓修士明显是被逼急了狗急跳墙,才在今日破口大骂。”
“玉虚坊明明是归玉虚宗统辖,可王家这些年干的一些事,已经坏了些许名声,若长久下去,还不知道这玉虚坊能繁荣多少年……”
“就是说啊……”
“我听说前几年,咱们玉虚坊有一批女修就是被王清辉带进了王家,最后再也没出来。”
“对对对,是有这么回事,后来事情被压下去了,都说是谣传。”
“我看未必……”
各种各样的言论在此刻不断冒了出来。
其中当然也有一些别有用心的家伙,在不断把话题朝王家身上靠拢。
常年待在坊市的修士都知道,一座坊市能否昌盛,就是看这座坊市的规矩,够不够严格,信誉够不够强大。
玉虚坊能有今日的景象,全都是因为玉虚宗在背后背书。
可如果玉虚坊里出现只手遮天之辈,敢随意欺压下面的修士。
自然会有越来越多的修士从玉虚坊离开。
长久以往,偌大坊市只怕就要废掉了。
“去看一下,那位住在哪里。”
说话之人,正是穿着紫黑色服袍,主持刚刚那场斗法的修士。
他冲手下吩咐了一句后,又看了看李顺的尸首,随后才似笑非笑的朝那雅室看了一眼。
……
……
“少爷,我们先回去见老爷。”
周申侯立即上前一步,抓起王清辉的袖袍。
同时警惕的望向窗外,与那紫黑色服袍修士对视了一眼。
“你这老狗,这么点小事最后没有办妥,还让他在下面对我大言不惭,狺狺狂吠!”
王清辉抬手就给了周申侯一巴掌。
周申侯愣了下,赶忙低垂脑袋:
“是老奴办事不周,还请少爷跟老奴回府,老奴自会向老爷请罪。”
“哼!”
王清辉冷哼一声,当即也懒得再搭理李富贵和陈湛,快步离去。
这主仆二人离开以后,李富贵才缓缓回过神,看了陈湛一眼:
“我儿……就这样白死了?”
“你什么身份,也敢和王家掺和在一起?
王家要对付的存在,是你和你儿子能招惹的?”
陈湛一脸冷嘲的看向李富贵:
“回去再生个儿子,顺便告诉他以后不要再多管闲事。
王清辉生性凉薄,别以为帮了他,就真能在他手中讨得好处。
在王家眼中,偌大的玉虚坊都是他们的禁脔,你想拿到一毫子的好处,就要付出十倍于此的代价!”
丢下这句话,陈湛也转身离去。
斗法结束不到一个时辰。
此间所发生的事情已经如瘟疫般散播开去。
顾玄的名号,头一次落入玉虚坊各方修士耳中。
敢与王家在明面上对垒。
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