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的气氛渐渐变得很是微妙。
有不少与谢家亲近的武夫,此刻都起了一丝别样的心思。
但很快,他们的心思就被一道如山岳般的身影给打消了。
“与妖神亲近的杂碎?怎么?我与纯阳兄的友谊,也是你们有资格品头论足的?”
鹿子容缓缓直起身,朝谢火狐走去。
恐怖的气血在他体内流淌,此刻的他,就好像一座会行走的火炉。
在场的筑气与异髓均面色大变,眼神变得无比忌惮。
谢火狐心脏砰砰直跳,但他此刻只能强行支撑着心中最后一丝胆魄。
即便是死,他也得站着死,不能在妖神面前露怯!
一步,两步。
鹿子容跨出两步之后,一道身影拦住了他。
淡淡的真气气息,在王劲松周身流转。
他静静的看着鹿子容:
“鹿子容,你再上前一步,我便斩你。”
不知何时,他手中已经多了一把长剑。
“王堂主,你此举,只会害了你自己。”
朱冼道突然开口:“如今的局势,你难道还看不清?没必要把性命丢在此间。”
“朱冼道,这里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说话了?
王劲松要找死,那就让他去,轮得到你来关心他的死活?”
朱纯阳阴沉沉的笑道。
朱冼道心中叹
了口气,闭上嘴巴不再言语。
鹿子容的嘴角微微扯开,似乎在嘲笑。
他看着比自己低了一个头不止的王劲松:
“十年前,你我在狩猎日之中交过手。
当时你在我手中,只支撑了一百招。
现如今,你觉得你还能撑过百招吗?”
“试试?”
王劲松也扯了扯嘴角,淡笑道。
刹那间,两人的气息不断攀升,随时都会出手。
瘦小干瘪的老者见状,眼神一沉,终于不再沉默:
“二位,能否给老朽一分薄面?这件事就算了吧。”
言罢,他看向朱纯阳:
“纯阳师弟,如今五蕴剑门即将解散,曾经的恩怨,何不就此化解?
顾之玄只是剑门的种子弟子,与你朱家,其实并无实际上的仇怨。”
“没有实际上的仇怨?门主师兄,当年你为何不替我出头?
我儿的死,肯定与他有关!
若是当年你就替我出头,今时今日,朱家依旧跟着你,何至于投靠金衣神侯?”
朱纯阳眼神狰狞:
“不就是你觉得朱神道已是个死人,而顾之玄,却还有机会晋升上宗吗?
现在你后悔了吗?他已经没有机会再晋升上宗了!”
“纯阳师弟,你着相了。”
瘦小干瘪的老者眼神微动,轻轻叹了口气:
“以顾之玄的手段,如何能让朱神道死的那般诡异?
我承认,朱神道的死,应该与门中某人有关系。
但此人,不会是顾之玄。”
“不管是不是他,这笔账,我算在他头上了。
谢家用他来压我朱家,我朱家今日若不出这口恶气,只怕日后会生病。”
朱纯阳狞笑道。
众人已经明白,朱纯阳早已铁了心认为顾之玄与朱神道的死有关。
今日趁鹿子容在场,一定会要了顾之玄的性命。
“你,要管这件闲事吗?”
鹿子容扭头看向瘦小干瘪的老者,淡淡道。
瘦小干瘪的老者顿时陷入沉默。
鹿子容微微一笑,再次转过头来。
可刹那间,他突然感觉一股恐怖的寒意侵袭而来。
一下浇灭了他体内熊熊的气血烈火。
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想要有所动作,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僵住了。
鹿子容眼底深处,闪过一抹惊骇,更令他惊骇的是,似乎周围人根本感受不到这股寒意,甚至都没发现他身上所发生的怪异事情。
“到底是怎么回事?”
鹿子容心中的惊恐仿佛晕染开的墨水,渐渐的绽放,随后填满他的身子……
这时,顾之玄已经走到谢堂燕身边,伸手轻轻按住她的肩膀。
谢堂
燕眼中露出一抹疑惑,再次给顾之玄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找机会退出大殿。
“师尊,这件事既然因我而起,就由我开始结束吧。”
顾之玄笑了笑,手中的力量让谢堂燕缓缓退到了他身后。
谢堂燕眼中闪过一抹惊异。
“三位老祖,你们年事已大,该是享福的时候,莫要为此事大动干戈,伤了身体。”
顾之玄缓缓越过三人。
“嗯?”
三个老东西对视了一眼,神色微微一动。
他们似乎从顾之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自信?
彼时,顾之玄已经走到王劲松面前:
“义父,这件事我来处置。”
“你有把握?”
王劲松神色一动。
见顾之玄轻轻颔首,他突然间面色骤变:
“你后天了?”
顾之玄晋升后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