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永仁眼神冰冷地盯着对方,这人真他妈的啰嗦。
傻强没有察觉,还在喋喋不休。
“阿sir。”
“我流血了,到了法庭法官信谁?你自己想想。”
“还有啊,这里是尖沙咀,我叫傻强,跟韩琛的,迪路听说过吗,我是他头马,小心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陈永仁的目光愈发森寒。
他老爸是倪坤,尖沙咀的地下皇帝,走私、贩卖毒品,开赌档、马栏,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作为私生子,从小没有得到半点来自父亲的关爱,这让他对自己的身份特别嫌弃,立志报考警校做好人。
现在听说傻强是跟韩琛混的,心里更是生气。
啪。
他一巴掌扇掉对方嘴里的香烟,准备下狠手教训一下。
光线突然一亮,有汽车打着大灯驶来。
彭文山下车,倚在车门上扫视周围的环境。
这里是梳士巴利道的临街,一条昏暗的小巷中,道路不宽,路边停着的一溜汽车占了三分之一的宽度。
高高挑起的路灯洒下柔和的光线,把街道分割出一块块圆形的明亮处,与黑暗相互交错。
灯光下,两男一女站在一起,正回头看过来。
陆启昌带人走过去。
“怎么回事?”
“sir。”
陈永仁敬礼,“学警陈永仁,抓到一个偷车贼,她是车主。”
陆启昌盯着女孩看了一眼,见对方眼神闪躲,目光有些游移,便问道:“叫什么?”
“傅嘉丽。”女孩轻声回答。
“你的车?”
“嗯。”
傅嘉丽摊开手掌,把车钥匙给警察看。
陆启昌颔首,靠近傻强歪头查看他的伤势。
“警官,能不能帮我叫救护车?我流了很多血,叫他们准备500毫升o型血,很难找的。”
“o什么o?”
“放心,你死不了。”
陈启昌举手摆了摆,“阿达,把人带回警局,请傅小姐回去做笔录。”
“是。”
曹达华抬头挺胸,让手下把人押上警车。
“喂。”
傻强提高嗓门叫道:“为什么要带我去警局?车又没丢,干嘛这么麻烦,大家和和气气的不好吗?”
“别动我,我不想去,去了肯定要被你们打。”
他见讲道理行不通,还想挣扎一下。
“耽误我下班,你还想和和气气?”
曹达华满脸不屑。
他还要跟ada于约会呢,时间全浪费在这个偷车贼身上了,“少啰嗦,把人带走。”
两个警员松开皮带,把人架起来扔进车里了。
车子驶离。
陆启昌转身看向陈永仁,“不再学校里待着,跑这里来干什么,你是学警,知不知道自己没有执法权?”
“小心人家投诉你打人。”
陈永仁察觉出对方的关心,心里微微一暖。
“sir。”
“我接到学校通知,代表学员去参加叶sir的生日宴,走到这里遇上了偷车的。”
“我在做好事,不怕他投诉。”
陆启昌意外地挑了挑眉。
能去参加生日宴,那成绩一定非常优秀了,应该是叶sir很看重的年轻人才会特意通知对方。
“嘁。”
“做好事也要讲究方式方法的,身上背着投诉,小心没法毕业。”
他瞪了陈永仁一眼,埋怨对方不知轻重。
陆启昌终究不忍心警队的好苗子受到处罚,有心为对方开脱,便去征询彭文山的意见。
有长官在,人家不点头他可不敢徇私。
“彭sir”
“我都听到了。”
彭文山毫不在乎地说道:“给曹达华打电话,让他修改口供。”
“啊?”
陈永仁惊讶到失声叫了出来。
这么随便吗,不太像是从正直、满身正气的警察嘴里说出来的话呀。
“啊什么啊?”
陆启昌调侃道:“有彭sir保你,算你走运了。”
他拿着手机躲去一边拨号。
陈永仁狐疑地看着彭文山的脸庞,在斜飞入鬓的剑眉上打量许久,试探道:“你姓彭,彭文山长官?”
“是我。”
彭文山靠在车门上反问,“你怎么猜到的?”
“真的是你?”
陈永仁提高嗓门,脸上浮现出惊喜的笑容,一扫之前的阴郁,“警校里有很多你经手的案例,我们都要学的。”
“还有,射击课上教官说你打25米固定靶,枪枪十环,很威的。”
“你是我偶像耶。”
“嘿嘿,我特意跟教官打听过你的样子,我知道你对待罪犯嫉恶如仇,是个正气凛然的好警察,我也要像你一样。”
偶像吗?看对方兴奋的模样,有点像是粉丝在街头遇上了喜欢的明星。
还别说,感觉挺不错的。
咳。
正气凛然、嫉恶如仇这两个词用的真贴切啊!
彭文山不自觉地站好,把腰杆挺得笔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