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忙碌碌中,时间如飞沙,转眼间便来到了7月底。
苏妍返程后便将筹备运输队的事提上了食品厂议程,经过了大家共同协商后,议题获得了领导班子的全票通过,成立运输队的事情便成了食品厂最新的一项重要任务。
食品厂的司机都是现成的,而且每位老师傅也都在带着各自的徒弟。等卡车出厂后,师傅们就去开大卡,徒弟们也能顺理成章地接手50大拖拉机,以保证食品厂的产品运输不掉链子。
其中经验最老道的便是厂里的孙运辉师傅,今年五十多岁,年轻时和苏奎仓做过两年的战友,在部队就学会了开大车。后来转业后去了安泽市运输队开大车,这些年走南闯北,见识多广,积累了丰富的运输经验。
八九十年代开大车的很赚钱,货多车少,供需极度不平衡,拉货的同时也能代收货款。那时候可没有支付宝、微信、银联等电子支付系统,很多货品的交易用的都是现金。
这时候可没有高速路,省际运输多走的是国道,有的地方还要走村道。
走村道,要开的格外小心翼翼,提心吊胆,一旦压碎人家一根柴火,就得给人家白送钱,否则一个村里的老少爷们可能都会拿着家伙什站你车前堵着你,老人孩子妇女躺在车前不让你过,你就得掏钱免灾。
你就是没压到人家的柴禾,也架不住三步一群挡路的,五步一堆树枝拦着路要收买路钱的,再强的龙,遇到盘踞成团的地头蛇,你也得趴着。
有脾气冲动的司机,不想舍财的,脾气一上来,抄起来家伙要干架,但凡见了血,别说能走出去了,连车带货和人,都可能得留下。
那个年代因为拦路要过路费引发冲突甚至造成命案的新闻屡见报端。
老百姓很多都是法盲,虽然文化普及率不高,但也知道法不责众的道理。你参与就有钱分,不参与就没钱分,利欲熏心之下,很多都是一整个村庄的人共同作恶,干起了拦路劫道的勾当。
开大车的有钱,这信息很多人都知道,贫穷滋生了邪恶,贪婪繁育出了黑心肝。
路况差,交通闭塞,信息传递不便,就容易出事,车匪路霸成为那个年代的特殊符号。卡车司机路上会遇到一些劫道的,胃口小的,一辆车给个10块钱就让你过去了;也有些黑的,张口就要大几千,偷油、偷货也几乎是家常便饭。
要是命不好的,连人带车可能都要消失的无影无踪。
没有监控,没有天眼的时代,想要找到一个人,那真是大海捞针!所以也造就了很多破解不了的悬案。
因此,那个年代卡车司机虽然收入高,但是风险也高,长途卡车司机车里必备扳手、铁棍之类的工具用于防身。
孙运辉干了十多年长途卡车司机,无数次置于生死之间,虽然赚到了不少钱,但精神也是高度紧张,出行路上天天绷的紧紧地。
身体累,精神上也累,钱赚的差不多了,孙运辉便早早退居了二线,准备养老。
结果还没休闲两年,就被老战友苏奎仓给“骗”到了食品厂当押车师傅,还带起了一帮徒弟,给食品厂培养了一批年轻力壮的司机师傅。
这两年食品厂产品的销售范围就是县城、安泽市,以及附近的县市,均是短途运输,一天就能打几个来回,所以孙运辉在食品厂的工作说清闲也清闲,跟着短途押车,再带带徒弟,其他时间还能和老战友苏奎仓喝酒聊天,日子倒也是过的颇为自在。要说忙碌也忙碌,毕竟要带徒弟,要认真负责,争取多给苏记食品厂培养几个优秀的司机师傅出来,不能辜负厂子给的福利待遇和看重,而这也是苏奎仓将他拐到苏家庄最主要的原因。
为了苏记食品厂这艘大船的顺利航行,食品厂的这些领导层们竭尽全力、费尽心思地利用各种关系,拉来可用到的各种资源,来扩充食品厂的战斗力。
……
会议结束后,苏妍和苏长格一边忙着调配人力资源,培训新司机,一边由老师傅指导,新司机独自上路练胆,一方面还要做好各种交接工作。
……
在种种忙碌中,苏妍的高考成绩下来了,随这个消息一同到来的,还有震旦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学校轰动了,老师们轰动了,县里和市里的教育局也都轰动了!
苏妍的成绩,是整个安泽市,自高考恢复以来,历届学生里成绩最高,考入大学最好的一个!
受教育资源匮乏的影响,受限于贫穷落后的生存环境,安城县的孩子求学的路更为艰难,一路披荆斩棘,付出了所有的努力可能也只能考出个差强人意的成绩。
他们不是不努力,而是缺少优质的学习资料,缺乏优优质的教育资源,缺乏努力方向的指导……
大城市的人们对小县城来的学生的固有认知就是:贫穷、抠搜、说话有口音、英语水平差、爱刷题却拿不到高分、勤奋有余却情商不高……
而苏妍的这个成绩,却打破了这一切偏见。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