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太太一看大孙子两手空空,气得骂道,
“你是不是傻?看你妹妹,别人给她东西她拒绝过吗,她不但不拒绝,她还会想办法再薅点儿过来。”
“你小时候不是跟你妹妹学得挺精明的,老朱家那丫头那么馋,兜里的糖都让你哄来跟你妹妹分着吃了,咋越长大越缺心眼了?”
江渔:“……”
奶,有没有可能,我不是缺心眼,而是当兵了之后变得有原则了,不拿老百姓一针一线呢?
老太太一听恍然大悟:
“是啊,你这还在当兵呢。”
“奶都忘了,老觉得你让部队给开除了,我说呢,你可是你妹妹一手教出来的,咋能那么笨,你说你也是的,咋不早说。”
江渔无话可说。
他奶别看是个乡下老太太,但除了早些年为了养孩子下地干活很累,别的事情上,那是从来都没委屈过自己的。
因为老太太无师自通了后世那套,与其反思自己,不如指责别人。
但江渔也不是好糊弄的,他又不傻,就算文奶奶跟他奶再投缘,也没有这么大方的,这简直大方过头了。
江老太太闻言沉默了下。
忽然起身过去把门关严了,这才略有些心虚地看了大孙子一眼,小声道:
“你说的这情况,奶也不是没想过,你没回家不知道,咱家现在大变样了,家里不但新添了家具,还有电视啥的,从大队部扯的电线,当然了,电视是朝朝买的,朝朝那孩子可贴心了。”
江渔:“……”
顾朝朝那小白脸,心眼可真多!
他都不用想就知道,顾朝朝跟暖暖住在省城,往大队家里买个电视干啥,肯定是为了讨好他奶!
他敢保证,顾朝朝一定是发现了,他奶是整个江家说话最管用最有实权的人!
老太太习惯性夸了顾朝朝一句,这才接着道:
“剩下好多东西,都是你文奶奶买的,我就琢磨啊,她这为啥对咱家这么好,老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经过我偷摸套话,总算叫我发现了,你文奶奶她好像把我当成那个,你妹妹说过一次叫啥来着,对了,替身,你懂吗?”
江渔……没懂。
什么替身,京剧唱段里那种吗?
江老太太没忍住,白了大孙子一眼,这土老帽,连啥叫替身都不知道!
“就是你文奶奶有个妹妹,但是小时候就没了,你也知道,你奶我年轻的时候是十里八村一枝花。”
“我估摸着,我跟她那妹妹应该长得挺像,她看见我就跟看见她妹妹似的,所以才忍不住想对我好。”
江渔没忍住瞪大了眼睛。
竟然是这样吗,但是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的样子。
老太太却肯定地点点头,又理直气壮道:
“你放心吧,你奶也不是那光占便宜的人,打从发现她把我当她妹妹替身,我就改口叫她姐了。”
“造孽呀,要不是为了好处,就她那张脸,我哪叫得出姐啊,她叫我妈还差不多。”
江渔:“……”
虽然文老夫人保养得确实好,但是她奶给人当妈还是太勉强了点儿。
这祖孙俩偷摸说话的时候,文老夫人还不知道,她妹竟然想给她当妈呢,这会儿她正从柏悦口中,得知了他从香江急急忙忙来羊城的原因。
“你怀疑,要杀你的人是大嫂?”文老夫人震惊道。
柏悦没说话。
好一会儿,他看着前头,年近四十岁经历也不少的人了,此刻眼神却有些迷茫:
“我也是她亲生的孩子,她怎么就能对我这么狠心呢?”
从小到大,母亲朱婉茹对他大哥柏城有多用心,对他就有多冷漠,小时候柏悦不懂事,还总是往母亲身边凑。
朱婉茹当着柏庸的面,还只是对他稍微冷淡些,但是背地里,却下狠手掐他。
都说小孩子记吃不记打,可打得多了,柏悦也记住了,所以从记事以来,他就不怎么奢望母爱了,反而跟着小婶的时候还多些。
文老夫人拍了拍他的背,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
她也不能理解大嫂朱婉茹的行为,如果她当初的孩子没有夭折,那她一定拼了命对孩子好,哪舍得把孩子推开?
柏悦沉默地坐了一会儿,忽然语出惊人道:
“小婶你说,我会不会是捡来的孩子?因为不是亲生的,所以她才对我亲近不起来?”
文老夫人:“……”
不能吧?
文老夫人仔细回忆了下,毕竟是将近四十年前的事儿了,好一会儿才道:
“如果不是亲生的,那你爸当初也不会那么高兴了,我记得,他那时候忙着柏家的生意抽不出时间,还特意让王伯带你妈去产检。”
听到王伯,柏悦目光忽然闪了闪。
欲言又止了半天,柏悦才终于说出一个藏在心里很多年的秘密:
“我小时候,看见过她和王伯抱在一起!”
“谁?”文老夫人下意识问道。
还能有谁,当然是朱婉茹!
当时柏悦吓得叫出来,他妈朱婉茹立刻捂住了他的嘴,说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