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旧事,知晓的人不多,而施梅臣恰好是知晓的一个,且手里还握有证据。
因为施梅臣这些年来没有太过分的要求,又做了极为周密的布置,以至于乾元帝轻易不敢动施梅臣。
此次施梅臣来找乾元帝且亮出威胁的东西,乾元帝便知道这件事情绝不是明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于松过来道:“陛下息怒!”
乾元帝阴沉着一张脸,没有说话。
施梅臣从皇宫里的出来后松了一口气。
若是可以,他也不想来找乾元帝。
世人都夸乾元帝宽厚仁德,施梅臣眼里的乾元帝却是杀伐果断、心狠手辣之人。
若不是这一次的事情太大,施梅臣也不想把那件东西拿出来。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那样东西,深吸一口,把东西贴身收好。
施梅臣才出皇宫,京兆府的人便来了:“施尚书,麻烦去京兆府走一趟。”
施梅臣见过乾元帝之后知道自己的命保住了,毕竟他下毒害乾元帝之事施绾绾并没有证据。
这事她就算说出来,因为他们之间极差的关系,也没有人会信。
正因为如此,所有施梅臣有恃无恐。
他一到京兆府见到秦飞鹤便叹气道:“家门不幸,绾绾虽是我的女儿,却从不服我的管教。”
“她来长欢阁我不过说了她几句,她便对我动手。”
“我与她争执间不慎伤到了她,我心里十分难过。”
谢玄知的声音传来:“施尚书是不慎伤到绾绾,还是欲置她于死地,别人不清楚,施尚书自己心里是清楚的。”
施梅臣一扭头,便看见谢玄知站在台阶上。
他今日穿了件织绵的紫衣,发冠高束,整个人乍一看是无尽风流之色,是京城最惹眼的情郎。
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却透着森冷的冰霜之气,此时纵然是夏日,这间衙门的签房也变得冰冷无比,透着凛冽的杀气。
施梅臣在这京中最不想对上的人便是谢玄知,他却没有想到施绾绾却让谢玄知倾了心。
他觉得谢玄知的眼真瞎,居然看上了施绾绾。
在他的眼里,施晴媚不知道比施绾绾好多少倍!
施梅臣朝谢玄知拱了拱手,叹息了一声道:“绾绾顽劣……”
“哎,不管绾绾多顽劣,我这个做父亲的伤了她,终究是不该。”
他这模样赫然是一副教训女儿失手后又后悔的严父模样。
谢玄知冷笑了一声,论作戏在京城没有人比施梅臣更擅长。
他不紧不慢地道:“听闻施尚书的武功极好,今日谢某特来求教。”
他的话说完手里的剑便出了鞘,如游龙般朝施梅臣刺了过来。
施梅臣不信谢玄知敢在京兆府杀他,他稳了稳心神强压下动手的心思,站在那里没有动。
谢玄知的唇角微微勾了起来,手里的剑直刺施梅臣的心口。
剑入肉,势却半点不减。
施梅臣没想到谢玄知这么疯,他觉得他如果不还手,今日怕是真的会被谢玄知一剑刺死。
他身体的反应比他的脑子还要快,他极快地往后撤,只是谢玄知的手里的剑却不会放过他,又缠了过来。
施梅臣早就知道谢玄知的武功极高,真对上,他才真正体会到一代战神的强大。
谢玄知征战沙场多年,周身的杀气就不是寻常人能有的。
他下手老练狠辣,剑剑刺向要害,施梅臣拼了命才能躲开。
施梅臣领的是文官的职,京中知道他会武的人并不多,他原本还想保留一二,却生生被谢玄知逼得使出全力。
就算如此,他也依旧躲不开谢玄知绵密冰冷的剑锋。
秦飞鹤站在一旁看着这场打斗,面色越来越凝重。
他身边的师爷道:“真没想到施尚书的武功竟这般好!竟能在冲王的手下过这么多招还不败!”
秦飞鹤没说话,他在回想施绾绾的供词:
温九渊的胸口那一剑是不是我刺的,是施梅臣刺的。
秦飞鹤方才对她这话半信半疑,他在看到施梅臣和谢玄知动手之后,他便信了。
裴玉书走过来站在他的身侧道:“我方才给温久渊验过伤了。”
秦飞鹤看向他,他缓缓地道:“根据刀剑入体角度来看,动手之人身高与温久渊相仿。”
“再根据当时血溅出来的痕迹来看,郡主当时应该是站在旁边。”
“所以对温久渊动手的人不是郡主,而是与温久渊身高相仿之人,当时现场只有沈弈和施梅臣符合条件。”
长欢阁的案子牵扯太多,秦飞鹤知道这不是自己能定得了案的,所以第一时间就去请大理寺协助。
恰好裴玉书今日来京兆府提人,秦飞鹤就直接拉着他来帮忙。
他们之前只能算是相熟,但是这几桩案子办下来,两人已经成了熟人。
裴玉书看了一眼还在打斗的谢玄知和施梅臣,笑了笑道:“谁能想到冲王会冲冠一怒为红颜,狠起来连亲岳父都砍。”
秦飞鹤的眸光幽沉:“要不你去劝个架?”
裴玉书摇头:“这架要劝也是秦大人去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