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靠衣裳马靠鞍。
谢令和去银庄存几百两银子,自然不能穿一身布衣。
现在身上还有四十多两碎银。
她在街口找了个掮客,花了五十文钱,让他帮忙介绍了个大型商队,要路过淳德县。
路费是十五两银子,包吃包住包安全,她咬牙答应了。
这个商队她特意找了几人问过,在附近名声不错,除了她之外,还有四五个客人。
运气好。
商队上午出发。
谢令和直接进了商队马车,跟着一起出发了。
很快。
马车驶出城外。
谢令和掀开窗户,最后看了一眼苏州府城墙,心里暗道:“也不知道,那些织布坊知道有十几家同行有相同的图纸,是什么表情?一定很好玩。”
“可惜,我不敢久留在这儿~”
人过留痕。
她虽然已经很小心了,但是也不是没有被发现的可能性。
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在没有监控设想的古代,到了淳德县,她恢复女儿身,任谁也不可能想到她头上来。
毕竟。
她只是一个村姑罢了。
……
这边。
谢令和跟着商队,岁月静好。
苏州府。
香云庄的云掌柜正在琢磨改良织布机的图纸,这张图纸,因为被他一直拿着看,已经有些磨损了。
“掌柜的。”
一个小二对他通告:“云绣青的云南掌柜在店里说要见你。”
云掌柜立马抬起头,表情阴晴不定。
他来做什么?!
直接起身,没忘记把图纸小心翼翼折好,放进怀里,大步往外走。
大堂内。
大腹便便的云南挤出一个虚伪的笑容:“堂哥,好久不见了。”
云雁南面无表情:“可别叫我堂哥,我们爷爷那辈就分家了,你爷爷只是我爷爷远房亲戚,血脉上来说已经出了五服。”
说完。
不给云南反驳的机会,不客气的问道:“你一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找我何事?”
云家祖上就是做纺织生意的。
云雁南祖父的父亲有个同胞弟弟英年早逝,在族里过继了一个男孩儿。
云雁南祖父是独子也是嫡子。
按照嫡长子继承制,云雁南祖父是家族继承人,当时和过继弟弟感情也很好。
人心易变。
长大后,过继弟弟起了争家产的心思。
最后,硬是分下了四成家产,核心产业一个叫香云庄,一个叫云绣青,这些年明争暗抢,却谁也奈何不了谁。
传到云雁南和云南这一辈,同样继承了长辈的喜恶,针锋相对,今天你设计我,明天我陷害你。
言归正传。
云南听到这么不客气的话,往常肯定要发怒,可今日不但没露出愤怒的表情,而且还轻笑出声:“身份上,咱们可还是血亲呢。”
见云雁南要发飙。
他赶忙转移话题:“你问我有什么事儿?哈哈哈,还真是有件正事。”
“哎呀~”
“也就是昨日,我运气好,有个乡下年轻人来我这里卖家传图纸,说是他父亲病重了,我一看,他没说谎,这图纸太厉害了。”
“最重要的,是我只花了五十两银子,哈哈哈~”
说完。
云南哈哈大笑。
好一会儿,发现对面云雁南不仅没羡慕,反而眉头皱得很难看。
顿时。
他心里不安:“你这表情何意?难不成……”
云雁南木着一张脸,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是这个图纸吗?”
一见。
云南都傻了,失声惊:“你怎么会有这个图纸?”
果然。
云雁南闭了闭眼,睁开眼,脸色铁青,咬牙切齿:“我们都被骗了!”
闻言。
云南也反应了过来。
“你这图纸也是那个脸色蜡黄的王八蛋卖给你的?!”
他脸色涨红,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该死的,居然敢耍我,我不会放过他。”
说着。
他气呼呼要离开。
“回来!”
云雁南喊住他。
云南不解,但至少自己这个对手不会无缘无故叫住他,于是乖乖的停住了。
“什么事儿?”
云雁南深吸了一口气,对着他一字一句:“你觉得,他是只卖了我们两家,还是其他织布坊也卖了?”
云南愣住了。
反应过来,他脸色极其阴沉:“可恶!那现在我们买的图纸岂不是成了一张废纸?!”
“这也不一定。”
云雁南摇头:“只不过,不能独吞好处罢了。”
云南沉默。
的确。
这个图纸是真的,只是卖给这么多家之后,不能够奇货可居了。
赚自然是赚的。
可是。
他咬牙切齿:“我还是很憋火!”
下一刻,他灵光一闪:“要不是我上门来炫耀,肯定不知道这混账把图纸卖给了其他织布坊,其他同行定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