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整了一日。
第二日清晨,吃过早饭,她头次主动喊住了谢仲济:“老二。”
谢仲济疑惑:“大姐,怎么了?”
谢叔泽三兄妹也看了过来。
谢令和对他道:“你待会儿跟着我一起进城,去买些粮食回来。”
谢仲济疑惑:“家里不是还有吗?”
谢令和不想多解释,瞪他:“问这么多作甚?”
谢仲济立马怂了:“哦。”
说好。
谢令和回了屋,取银子。
谢三河夫妻走得很突然,因此没有来得及交待后事。
原身浑浑噩噩的。
她一来,昨天抽空把全家翻了个底朝天,最终,在房梁上、墙砖里、草席下……等地方,找出了十两碎银子,加上七百八十五枚铜钱。
这就是家里所有的钱了。
开局不算身无分文,但情况也十分严峻。
因为,如今处于洪灾过后,周边九个县受灾,稻田都被淹完了。
读过历史书的谢令和知道,真正的考验,来自于大灾之后;并且,书里面也说了,朝野权势滔天的李党铁了心要施行“改稻为桑”政策,故意卡着不给赈灾粮,闻风而动的商人不断哄抬粮价,最终导致这九个县的百姓无粮可吃,饿殍遍地。
如今,灾变刚开始。
她当然得抓紧时间,趁着粮价还没飞涨,囤好足够的粮食。
言归正传。
思考片刻,最终,她只拿了十两碎银子,几百个铜钱就留在家里,平时花用和以备不时之需。
走出去。
谢仲济已经在门口站着了。
看到她,他连忙道:“大姐,走吧。”
谢令和点头,目光却看向了谢令爱,她小脸上满是不舍,但是很乖的没有闹,走上前,摸了摸她头发,柔声道:“小爱乖乖待在家里,大姐回来给你买糖葫芦。”
糖葫芦?
谢令爱双眼一亮。
以前爹娘在的时候,爹出去打短工回来,有时会买几串糖葫芦,都是给哥哥们的,她只能在边上看着,想象这么漂亮的糖葫芦会是什么味道,一定又酸又甜吧?
酸她知道是什么味道。
但,甜,是个什么滋味呢?
谢令爱不知道。
不过,一定很好吃,比昨天的煎蛋还要好吃。
谢令和并不知道谢令爱的心理活动,否则肯定又要把谢三河夫妇在心里鞭尸一遍:家里又不是穷得揭不开锅了,一串糖葫芦值几个钱,都舍不得给孩子吃一口,重男轻女到脑子变态了?!
一旁。
谢叔泽和谢季浚听到糖葫芦,眼睛一闪,不过,想着大姐这两天对他们的态度,不敢开口要。
谢令和临走又揉了一把谢令爱的小脑袋:“走了。”
“大姐,我等你回来。”
“嗯,乖。”
……
出了家门。
她并没有往村外走,而是往村中心的方向走去。
谢仲济有些好奇,但也没有多问,乖乖地跟在她后面。
谢二河家。
谢令和在院门外喊道:“二婶,在家吗?”
门很快打开。
一个穿着青色衣服,脸色略带憔悴的中年妇女映入眼帘,正是谢二河的妻子,吴红。
“和姐儿,你咋来了?”
见到他们,吴红先是一惊,然后笑着招手:“快进来坐,还有济哥儿啊,都快进来。”
谢令和进去。
她左右张望:“欢妹、大方弟他们不在家吗?”
谢二河和吴红总共生了二女三子。
大儿子谢大山,今年二十一;二儿子谢大方,今年十七;三儿子谢大水,今年十五。
大女儿谢令欢,今年十九;小女儿谢令圆,今年十七。
说起这个,谢家的基因里,很容易生出双胞胎,三家都有一对,谢大河家是对金花;谢二河家是龙凤胎;谢三河家则是对金瓜。
回到正题。
“欢姐儿带着妹妹去山上摘野菜去了。”吴红回答:“大方和大水都在屋里呢。”
“哦,这样啊~”
谢令和:“二婶,我有要事要说,你把大方一起叫过来吧。”
吴红微讶,但点头:“行。”
……
一会儿。
吴红、谢大方、谢令和和谢仲济四人围坐在饭桌上。
谢大方好奇道:“令和姐,到底什么事儿?”
谢令和直奔主题:“二婶,我今日要进城买粮,越多越好,你们也一起吧。”
谢大方:“这是为何?”
吴红诧异:“家里还有粮食……”
谢令和不急不缓的解释:“我自然有我的道理。二婶,大方,前日那场洪灾你们也都知道,周围九个县都被淹了,田里的庄稼才刚抽穗,肯定都要不得了。”
“今年的收成定然会受影响。”
“除此之外,很多人家里粮食被淹,只能去买粮食。”
“再加上城里也有粮仓被淹,粮食本来就不多,价格岂不是越来越贵?
咱们家里是有粮食,但是每年的新粮出来都卖了,只留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