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福婶说,这家当家女主人名余三娘,她家祖辈都是撑船的,等到传到她这一代,船已变得破旧不堪不说,家中也贫困非常,余三娘父亲生了三个孩子,都只养活了她一个。
她家是真的穷,小时候没啥吃的,从小面黄肌瘦,长大了也没娶到个夫君。
直到后来她在河里捡到个男人,二人才好不容易组成个小家,可惜的是她的夫君却是不能生育。
原来她的夫君叫徐海,正是因为不能生育被家中女人厌弃,被休了回家,回了家中,父母却也不愿意接纳。
徐海无处可去,万念俱灰之下投了河,却是被余三娘捡到。
余三娘人虽穷困了些,但却是个重情的好女子,等徐海给她说了自己的境况,余三娘非但没有嫌弃,反倒对他怜惜不已。
余三娘不嫌他不能生育,徐海也不嫌她家贫,于是二人便组成一个小家互相取暖。
二人相敬如宾,倒也和和美美。唯一的遗憾便是没有一个孩子。
后来二人不知在何处捡到了余念这孩子,正好二人没有亲子,便捡了来当了亲儿子养。
他们终于有了一个相对来说完满的三口之家。
余念这孩子自幼便少言寡语,但也乖巧非常,让夫妇二人极为省心。
自从有了徐海和余念,余三娘干劲十足,家里的日子也慢慢好过起来。
但这余三娘身体底子不好,两年前便病了,因为无钱医治,断断续续总也不好,到了去年终于油尽灯枯,两腿一蹬没了。
她夫君徐海却是个痴心的,自夫人去后日夜伤心,很快身体也不行了,到了今日已是进气少出气多了。
这说的便是西间那位咳嗽的主儿了。
此次捡到沈妙,本来徐海是不想让余大郎管的,家中没有个女子当家,又捡到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回来,怕是要惹了别人的闲言,只是后来却不知为何又松口让她在家中住了下来。
余大郎是个热心的郎君,这些天不但将自己的房间让给沈妙住,还日日帮福婶挑水拾柴干活,换福婶过来照顾沈妙。
说到余大郎,福婶一直赞不绝口。
连沈妙都多看了他好几眼。
“现下你醒了便好,咱们这偏远山区,也是没有啥子好药,大郎已经把家里所有能用的药都给你用了,你要再不醒,我们都是无法了。”福婶叹道。
“正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看沈娘子也是有福气的,不知娘子是何来历?”福婶试探道。
“我与家人行商在外,谁知却碰到了打劫的土匪,一时不察便人货两空,幸得诸位相救,否则我此时便已是在黄泉路上了!”沈妙说着,向余大郎投去感激的一眼。
余大郎心头微热,不自觉抿了抿唇。
“时辰不早,沈娘子,婶子要回去了,娘子若有何事,再谴大郎再叫婶子就好!”福婶站起来告辞道。
“多谢,婶子慢走!”喝过水又歇了这般久,沈妙已是觉得精神好多了。
待福婶出了院子,屋内只余了他们二人,沈妙开口问他:“我昏迷有多久了?”
余大郎道:“从我从河中捡到沈娘子至今日,已经十二日了。”
沈妙嗯了一声。
余大郎道:“沈娘子饿不饿,可要吃些东西?”
沈妙说了一阵子话,也觉得腹中饥饿,便道:“有吃的吗?”
余大郎开口道:“有的,我锅上正在煮粥,很快就好,沈娘子稍待。”
“嗯。”
说着二人陷入了沉默。
余大郎率先开口道:“那我先出去了,等粥煮好我会给沈娘子送来,沈娘子若有何需要,只肖朝外面喊上一声便好,我能听得到。”
“多谢!”沈妙开口道。
余大郎便不再多言,利落地出了屋,不多会,便又听到外面传来劈柴的声音,想来是余大郎又在院子里做活了。
这个家一贫如洗,余大郎又是个男儿身,很多事都做不了,也只能做些体力活卖与村民,为小家换些日常所需。
很快到了午时,余大郎端了午膳进来。
此时沈妙已经觉得身上有了力气,便挣扎着欲坐起来,很快便出了一身汗,只是仍然力有不逮无法坐起,余大郎见状忙在她背后扶了一把,又垫了个枕头在她身后,让她靠坐在床头。
见沈妙朝他看来,忙道:“得罪了!”
沈妙含笑道:“你不必如此拘束,你与我有救命之恩,我必不会轻薄于你!”
余大郎心头微松,放了心下来。
余大郎把桌子搬到了床头附近,沈妙朝桌上看去,只有两只粗瓷大碗,一碗是清粥,另一碗是一份小青菜。
沈妙手上无力,余大郎便取了勺,一勺一勺喂了沈妙吃粥。
沈妙就近观察着他,据她所知,这时代的男人一般十五六岁便嫁人,长到和这余大郎二十上下还没嫁人的倒是少之又少了。
在她看来,这男子长相不差,气质也不差,若不是本身有疾病无法成亲,便是因着家庭的拖累了。
余大郎见沈妙不错眼地打量着自己,脸上不由浮起一丝羞恼来。
“沈娘子看什么?可是我脸上有什么不对?”余大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