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是爱死了这少年的低沉喑哑的声音,仿佛小手般撩动她的心脏。
春归似是积攒了勇气般,向孟千雪的双眸望去,“世女在春归眼里也是容色倾城,无人可及。”
孟千雪俯下身,春归轻轻闭上了眼睛。
她有过那么多男人,却都不似这个般让她动情。
他乖巧,温柔,如一缕和煦的春风春入她的心间,叫她的心总忍不住为他变得柔软,就如此刻。
孟千雪想,明日她便与父亲说说,让春归做了她的侧室。
这是她第一次对一个男人付出真情。
以往那些个男人,哪个不是冲着她的银子和地位而来,一旦她失了势,立刻便避她如蛇蝎。
只有春归一个,在她落魄时来到她身边,对她始终如一。
也许,她这才是遇到了自己的真爱。
正想到这儿,颈后忽有剧痛袭来,孟千雪一震,随后控制不住的往春归的身上栽去。
“难道是有人上门寻仇?”她内心如此作想,伸手护住了春归的头部。
她欲说话,但却发现自己口不能言,连抬起手如此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
她倒在春归的身上,听着春归如鼓擂般的心跳声,想着,就算此刻死了,但死了所爱之人的身上,也算无憾了。
可她还未想完,身下之人便一个翻身将她掀倒在侧。
她以眼神询问,“春归?”
春归坐起身,侧脸向她看来,眼中却再不是往日的温柔和情意,而是汪着一潭淬了毒的毒汁。
他缓缓抬起了手,手中是一根一指长的细针,针头发着蓝色的幽光,一看便是淬了毒。
“是你做的?”孟千雪心头大震,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是我做的啊!想不到吧,孟千雪?”春归一改往日的柔软懦弱模样,声音冷酷的如同这冬日的冰雪。
“为什么?”孟千雪感觉自己的舌头正在渐渐发麻,失去控制,她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才在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
“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春归低低道。
从前,有一个男孩,他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他的母亲是军营的军医,父亲是一个落魄的大家公子,二人相遇于寒微,婚后很是恩爱。
他还有一个哥哥,比他大了两岁。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十分要好,甚至戏言过二人长大了嫁与同一个女人,永远也不分开。
终于等到二人长大了,哥哥在一年前订了亲,约了今年腊月初六嫁人。
哥哥的爱人是母亲同僚的女儿,二人也是自幼相识,青梅竹马。
那女孩儿他也是见过的,温文尔雅,进退有度,就在去年订亲前已是考取了功名。
二人感情十分要好,两人家中对这门婚事也是乐见其成。
可惜天不随人愿,两个多月前哥哥出门给父亲买药时一去不返。
他与父亲遍寻无果,父亲一气之下吐了血。
本就底子不好的父亲没几天便撒手人寰,母亲远在千里之外的战场无法联系上。
好好的一个家不过短短几日便只余了他一个人。
其实那天,去买药的不该是哥哥,只是他偷懒不愿出门,便求了哥哥替他去。
一向宠溺他的哥哥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哥哥是因他而失踪的,他想。
父亲死后他没有在家守孝,他变卖了田产宅院,孤身一人踏上了寻找哥哥的路。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他散尽手头钱财才终于在成王府寻到哥哥的下落。
可是哥哥彼时已经被成王世女糟蹋,已萌死志,万念俱灰。
他劝哥哥不要想不开,如果未婚妻不要他,那自己也不嫁人了,两人去寻娘亲,从此相依为命,彼此作伴。
哥哥定定看了他许久,对他说好。
哥哥他,答应了自己啊!
于是他努力筹钱准备去赎了哥哥回来,王府管事说了,世女只爱新鲜,待这几日新鲜劲过了,他便可以偷偷送他哥哥出府。
只是王府管事要价极高,他本来手中银钱已几乎花光。
没有办法,他只能自卖自身,去签了奴契,得了银钱,他便用最快的速度找到了王府管事。
可是管事告诉他,他哥哥没了!
他不解地望向管事,什么叫哥哥没了?
那管事面露不忍地告诉他,他哥哥已被送去了城外乱葬岗,跑得快一点,兴许还能给哥哥收个尸,再晚了,恐怕就要成为豺狼恶狗的口中食了。
他麻木的接过管事塞回他手中卖身的钱,不顾一切狂奔到乱葬岗。
目眦欲裂地看到了正被几只恶狗围着的,哥哥的,身体。
一卷破席包里着的,衣衫不整的,他的哥哥!
他那么爱美,容不得半点污垢的哥哥啊!
他静静地躺在黑色的污泥之中,身上只有一件尚不能遮住隐私的破烂衣衫,曾经修长白皙的大腿上满是伤痕和血迹。
哥哥许是怕他伤心,面上竟是分外平静的睡颜,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只待他轻轻呼唤便会睁眼如往常般宠溺的笑道,“二郎,你又调皮了!”
他赶走了恶犬,上前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