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半月的时间,对于常人而言或许只是匆匆一瞬,但对于陈双燕而言,却是脱胎换骨般的转变。
初入军营,换上了沉重的铠甲,她显得格格不入,那些粗犷的士兵、严格的军规、日复一日的艰苦训练,都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挑战与不适。
不过好在,她并非全然手无缚鸡之力,她最初跟沈妙习得的几招半式,让她在众人中勉强能站稳脚跟。
起初,她心里抱怨连连,对军营的严苛生活感到难以忍受,每当夜深人静之时,总会偷偷怀念起昔日那纸醉金迷的生活。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开始逐渐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与满足。
每一次挥汗如雨的操练,每一次与战友并肩作战的默契,都让她心中的那份浮躁与轻浮慢慢消散。
她开始意识到,真正的勇气与荣耀,并非来源于出身的高贵或财富的累积,而是来自于内心的坚韧与不屈,以及为了守护家园而付出的努力与牺牲。
在军营中,她学会了尊重每一个生命,无论是高高在上的将领,还是默默无闻的士兵,她们都有着同样的信念与追求。
更让她震撼的是,她亲眼目睹了废皇太女逼宫被废的场景,战场的残酷与无情,那些曾经只在史书中读到的文字,如今却化作了眼前血淋淋的现实。
这让她深刻体会到了平淡日子的珍贵与不易,也让她更加坚定了保家卫国的决心。
一个半月后,当陈双燕再次站在军营之中,她的眼神已不再是初来乍到时的迷茫与不知所措,而是充满了坚定与自信。
她不再是那个只知享乐、不谙世事的纨绔子弟,而是一名真正的战士,一名愿意为了国家和人民而战的勇士。
昨日军中圣旨已下,明日便要随沈妙拔营去攻打北狄。
北狄进攻突然,现在根本来不及去别处调兵,京城周边驻军八万已全数调来,另又调了两万禁军。
陈双燕现在是沈妙的亲兵营,也属于调配之列。
接到圣旨后,她向上峰告了假,想回去一趟。
虽然她现在只是一个小兵士,但她是丞相三女,身份摆在那里,上峰倒是没有为难,痛快地批准了。
只交待她速去速归,不能耽误明日的行程。
陈双燕再次站在乔绍的院门口,短短一月多,只觉得恍如隔世。
进出的侍从见她站在院门口,进去禀报了乔绍。
她也随之踏入了房门。
乔绍正在屋中与贴身侍从研究冬日的制式,今年冬日格外的漫长和寒冷,以前制的棉袍已经不再暖和,二人准备重新制作一套。
这时,侍从禀报陈双燕到来。
乔绍立即在贵妃榻上坐好,叫贴身侍从收好自己针线簸箩中即将缝好的衣物。
刚收拾妥当,陈双燕便踏入了房门。
乔绍也是许久未曾见她,今日一见,倒多了些与往日不同的模样。
面前的陈双燕身姿笔挺,带着军人特有的凛冽肃杀之意,几乎让乔绍不敢相认。
及待看见榻上的自己,冷冽的眉眼才有所回暖,眼底也多了一些柔软与温情。
乔绍起身欲向她行礼。
还没福下身便被陈双燕双手扶住,乔绍欲挣开她的手,但她双手确实有力,自己挣脱不得。
乔绍微怒,不由怒目向她望去,却望进了一双深邃的眼中。
那是他年少那样深切喜欢过的人,虽然知晓她可能始终是在诓骗于他,但他还是忍不住去关注她,心疼她。
可是她却令他那么失望。
只是如今的这双眼,似乎承载了太多太多他读不出来的感情。
陈双燕不顾他的反对,将他纳入怀中。
屋中内侍见到,纷纷低下头去。
怀中的男人比她还高出了一个头,只是却挣不开她的束缚。
乔绍挣脱了片刻,见挣不开,也便不再动作,只静静依偎在她怀中,似也在享受着这难得的温情。
良久,陈双燕才放开乔绍,对乔绍道,“叫你的人都出去吧,我有话与你说。”
乔绍挥手让侍从们都出去后,陈双燕起身走向案桌。
乔绍不明所以,见她走向案桌,便也随她走了过去。
正见她找了一张宣纸奋笔疾书,乔绍凑上前去,正见她写下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放夫书”。
乔绍面色一变,一把夺过陈双燕手中的笔掷在地上,怒声道,“陈三娘,你是什么意思,我犯了何错,你居然想休了我!”
陈双燕平静的看着他暴怒的神情,眼底划过一丝失落,“乔绍,不是休弃,是你我合离。你不是不爱我吗,那我放你自由好不好?”
乔绍不为所动,眼里的怒火几欲要喷出来,“你什么意思?当初我不答应你,你让你母亲去我家中逼迫我嫁给你,现在成亲才四载,你便欲休了我出门。你,你简直是不可理喻!”
陈双燕闻言叹了一口气,“绍儿,我真的并无此意,我从来没想过要伤害你。”
乔绍怒斥道,“那你现在是何意?!你去从军,我本以为你是学好了的,还为你高兴,想着你在寒冬腊月训练不易,变了法的为你裁制轻薄且保暖的冬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