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一皱眉,“怎么回事,”又向周琦看了一眼,道,“周大人不是外人,但说无妨。”
绿珠似是不齿道,“方才大理寺着人来请您,成王府孟世女在怡红楼打杀了一个上京赶考的举子。”
沈妙闻言眉头不由拧住,向周琦看来,周琦也不由染上了凝重的神色。
这事,可不好办了。
沈妙与周琦一同起身,携了那来报信的侍从向外走去,到了正厅,见丞相坐于上首,便上前给丞相请辞,道明了缘由,丞相神色虽然有些难看,但也没有阻拦二人。
沈妙让红罗去通知李浩然一声,自己有事先回,叫他与蒋氏一道待寿宴结束一道回府,红罗匆匆而去。
这怡红楼立于京城的秦淮河边,实在是京城当之无愧的第一花楼,其中王孙贵族多有去其中寻花问柳的,成王府世女便是那其中一位。
沈妙与周琦骑马穿梭在这冰冷的街巷中,心中皆是沉甸甸的。
此时的风雪越发大了,吹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街上行人屈指可数,在这大雪天大多都猫在家中烤火取暖了。
成王府世女在怡红楼闹出人命,倒非大事,只是这殒命的乃是上京赶考的举子女郎,这事便复杂了。
京城的风云变幻莫测,尤其是涉及皇室与权贵之家的纷争,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抵达怡红楼外,沈妙和周琦对视一眼,皆是看到了对方眼中谨慎,他们明白,接下来要面对的,可能是错综复杂的局面和挑战。
步入楼内,香风扑面,丝竹之声隐约可闻,一派纸醉金迷之景。
然而,在这浮华背后,却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与不安。
沈妙与周琦直奔主题,要求见事件的目击者及负责人。
很快,楼上下来了一个年轻的官员,二人抬目去看,却正是二人都认识的,沈珂。
沈珂忙走上前向二人行了一礼,道,“岳母大人,长姐,咱们边走边说。”
二人随沈珂一起上楼,一边走一边了解情况。
原来这成王世女自昨日起便在这怡红楼中宿着,概因这楼中今日有一清倌儿今日挂牌,名叫安苏,是这楼中头牌,长得唇红齿白,猿臂蜂腰,一笑便有魅惑众生之感,当真引得众多女客为他一掷千金。
这女客中有三个是从上郡赴京赶考的举子女郎,昨日才风尘仆仆到京,因家有小财,三人便相约今日来这京城最大的怡红楼去长长见识,可巧正赶上楼中头牌在拍卖初夜,三人便也兴冲冲的参与了拍卖。
哪成想,这头牌乃是成王世女孟千雪看中的哥儿,三人刚刚来京,根本就不晓得哪个是哪个。
看自孟千雪开口叫价后,竞价的众人皆退出了竞价,只有这三个愣头青不明所以,还以为京城的女郎也不过如此,小几千两便拿不出银子了,便还在那继续喊价。
他们哪里知道,这孟千雪乃是当今皇后的亲侄女,京城出了名的小霸王,京城但凡是有点脸面的人家哪个不认得她,见着她不绕道走,又哪里有敢与她相争男子的,再好的男子,那也得有命享。
孟千雪见那三人不知死活胆敢与她相争,不由气急败坏,命家奴前去教训三人,把三人打得鼻青脸肿,这便罢了,末了犹不解气竟还让三位举子向她跪下磕头学狗叫才肯放过她们,三人中有一位姓柳名华的举子不堪受辱直接撞了柱,当场便一命呜呼了。
另两人高呼京中权贵杀害赶考的举人,这才闹大了,叫来了官府人员。
沈妙和周琦了解情况后便到了三楼最大的一处厅中,这厅是孟千雪平时在怡红楼专用的,只接待她一人。
踏入房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扇半开的雕花屏风,其上以细腻的工笔绘制着龙凤呈祥、牡丹富贵等吉祥图案。
屏风后,房间中央,一张宽大的红木雕花大床占据了主要位置,床榻之上铺展着绣有繁复云水纹的锦缎被褥,此时红木雕花大床上,正横卧着一个衣着暴露的女子,睡得正酣,正是孟千雪。
房间的一角摆放着几盆精心培育的茉莉,幽香袭人,靠墙位置设有一张低矮的茶几和几把精致的绣墩。
此时有二人正目露惊恐的坐于房间地上,不知是冷的,还是吓的,此刻正抱成一团瑟瑟发抖。
离她们几步远的地方,有一个衣着锦袍,身段丰腴的女子趴伏在地上,脸埋在血污里,这便应是早已断气的柳举人了。
大理寺和顺天府的官差已经到了,仵作已作了初步尸检,确认这柳姓女子确实是因撞柱失血过多而身亡。
此时大理寺丞夏一舟正面色难看的站在那里。
见到沈妙到来,如同见到救星般闪过一丝喜色,忙不迭迎上前来,“沈将军,周大人!”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周琦沉声开口。
“已查过户牒,确实是上郡今年的举人女郎,今次上京准备参加明年的会试。”夏一舟道。
“荒唐!竟然因一小小男子发生口角便致人于死地!”周琦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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