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忽然归京了,可是家里有事?”魏静问道。
“谢谢魏大人关爱,晚辈经年未归,家父甚是挂念晚辈,再三来信催促。另外,晚辈的二妹已是订了亲,冬月便要结亲,晚辈回来也是来帮二妹撑个场面。”
“这倒是正事,你二妹,没记错的话,应是叫沈珂吧?”魏静开口问。
“正是舍妹。”
“嗯,这孩子不错,听说她师从国子监监正,去岁高中探花,现在在刑部冯元手下任职,可当得一声少女英才了。”
“大人夸奖了,不过舍妹从小就喜欢探案解谜一类的故事,这现下任职于刑部估摸就是她心之所向了。”沈妙颇觉与有荣焉。
“她倒是与你沈家女郎都颇不相同。”
沈妙闻言沉默了一会,不由眼神黯淡。
“沈家世代皆从军,很少有女郎能活过四十,沈家若能从她这起转文臣,晚辈觉得,挺好!”
她没说的是,沈倾城往上都是一脉单传,或许沈家世代从军,杀戳过重,上天便要在子嗣上收回些利息。
二妹出生后,母亲和父亲都很开心,母亲觉得这是上天给的启示,便严令父亲不许二妹从军。
“原来如此,沈家的确是该有些改变了。”魏静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理解的光芒。
“世代从军,固然荣耀,但也确实太过沉重。转而为文臣,或许能为沈家带来新的气象,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沈妙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感激地看向魏静,轻声说道:“多谢大人理解,晚辈也是这般想的。沈家若能因此有所改变,晚辈觉得,这便是最好的结果了。”
“而且,”沈妙继续说道,“二妹她天资聪颖,又热爱探案之事,现在在刑部也是如鱼得水。晚辈相信,她定能在文臣之路上走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魏静闻言,微微一笑,她看向沈妙的眼神中充满了赞赏:“沈家女郎,果然都是不凡之辈。你二妹如此,你亦是如是。有你和你二妹这样的后辈,沈家何愁不兴?”
沈妙闻言,莞尔一笑,“倒是承大人吉言了。”
“不知与你二妹议亲的是哪家儿郎?”
“正是二妹恩师周琦之子。”
“那倒可堪良配了!”魏静笑道。原是这位迂腐老妇之子。
“正是。”沈妙也笑道。
“不知婚期定于何时?魏姨到时可要去府上讨杯喜酒喝!”
“婚期定于今年冬月十六,介时晚辈必会拿家妹早早送了请帖来请魏姨去府上吃酒。”
二人又闲聊数句。
魏静在心内思忖良久,才斟酌着开口道,“贤侄女,魏姑姑有一言想劝劝你。”
两家没开始议亲之前,沈妙每每来府上玩,都是称魏静为姑姑的,直到魏伯渊故去,魏静嘴上不说,心里其实也是对沈妙颇有怨言。
怨她命格太硬,克死幼子。便渐渐疏远了沈妙。
沈妙何等聪慧之人,见魏静态度有变,便已猜到是何故,便从那之后再不称呼姑姑,都改称呼魏静为魏大人了。
令人想不到的是伯渊故去后,她竟真的肯迎了伯渊的尸身入沈家祖坟,并立沈妙之夫牌位,日日香火不绝。
更有今日,沈妙竟为一个未过门便故去了的夫郎守身三年。
到如今魏静怨气逐渐消靡。
试问一个女子有多少个三年的青春?
况且沈妙身边自始至终干干净净的,连个小侍也无。
她自问自己是做不到这样的,倒是个痴情的女郎。
想到这里,魏静不禁心下暗叹,不管是沈妙命硬克了他的伯渊,还是伯渊病故连累了沈妙的名声,终归是他的伯渊无福啊!
沈妙观她神色,已是猜到她要劝些什么了,“姑姑请讲。”
“贤侄女,渊儿已去了这么久了,你也该释怀了,人终归要往前走。”
魏静语速颇慢,想来能说出这番话,她也是强压着自己的感情开口的。
“姑姑,晚辈现下无意成家。”沈妙不等她话说完,已是打断了她。
“你,唉!”千言万语终化成一声长叹,能劝这一句,她已是开口艰难,更多的却再也说不出了。
但不得不说,沈妙的回答虽出乎她意料,却也让她心中宽慰。
就当是她一个做母亲的自私罢,多一个人惦念着她的伯渊,她总是开心的。
午时了,沈妙留在魏府和魏静共用了午餐后便告辞回府了。
出了魏府,沈妙才松了一口气,这是原主的习惯,每次归京都要去魏府拜见。
别看这魏静一脸忠厚之相,能用五年时间从从四品的京官一路爬到正三品的权力中心,那城府和手腕可是一样不缺的。
沈妙从见面开始一言一行都小心谨慎,生怕何处露出破绽叫她发现了马脚,那可就玩大发了。
不过现在看来,原主立的深情人设是给她帮了大忙了。
身边没有近身伺候的男人,也就没有特别亲密的关系,她的近侍都是自小跟着她的,忠心没有问题,她又不常住京城,想来掉马的机率应是极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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