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你说笑了。”
谢广圆见她把话本放好,便敛了神色道:“你今日找我不单单是说这些的吧。”
江白锦点头,直白地说出此行的目的。
“我来是想问你,那些杀谢姝祈的究竟是谁,何人想要她的命?”她嘴唇顿了片刻,像是在纠结,而后又继续道:“竟然还牵扯出顾家的姨娘来。”
她话语落完,气氛罕见的沉默了。
就连一旁听着两人讨论的叶辛也收起了嗑瓜子看戏的表情。
“说来惭愧,其实我也不知。”
谢广圆叹了口气,语气沉重了几分:“她十二岁起便有人刺杀她,最开始几批她根本不知晓,被我暗地里解决了,我顺着线索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而后那批杀手渐渐多了?”江白锦说。
“对。”
谢广圆点头,想起那时的场景,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她闷头喝了口酒,骂骂咧咧地说:“那时姝祈才几岁啊,我一直想知道是谁会对一个孩子下手,那么小的孩儿还下死手,若不是派了一堆暗卫保护她,我的姝祈怕是早已经碎成几块了。”
“这些人真是坏心肠,真想把他们全都揪出来一刀一个,了我心头恨。”
江白锦坐在桌前,神色黯淡,听完谢广圆的话内心乱得很。
得面对多少次刺杀,经历过多少次死里逃生,才能再次面对刺杀游刃有余…
江白锦不敢多想,前几日那满屋杀手尸体的画面还在她脑海中散不去,原来那不是第一次刺杀。
对于谢姝祈的一些事情,她能查到的基本都查到了。有些事情,她查不到是因为背后之人能暗地里瞒住,如此便只能前来问谢广圆了。
“其实…”江白锦深呼吸,把内心的话吐露出来,“其实谢姝祈不是你的孩子吧…她并非你亲生的对吗?我知道这样问有些冒昧,请别生气。”
一语落,犹如重雷落下。
谢广圆剑眉上扬,显然没想到,她连这个都知道。
她一笑,淡淡道:“冒昧到不至于,我和她虽没有血浓于水这一说,但不是亲生胜却亲生。不过你连这个都知晓,那应该知晓老七也不是我的孩子。”
“我知道。”
江白锦清秀的眉头一挑:“她们也不是亲姐妹对吧。”
谢广圆这才在脑海中反复思索出,江白锦问出这句话的原因,那是当初她放出去的假消息。
“哦,你说这个,不说我都忘了,的确不是,姝祈是我上山时顺手捡的。”
“什么?!”
一直沉默不语的叶辛在此刻憋不住了,她一脸不可思议地从桌上站起来,着急地在屋里来回踱步。
怒气冲冲的目光如同利剑,直直朝谢广圆射去。
话到嘴边,又硬生生憋了回去,气得她脸颊的肌肤都红了一大块。
“想问就问,她不算外人。”谢广圆说。
有她这句话,叶辛总算能开口了。
她拍桌,咬牙切齿地问道:“你不是说姝祈和意然都是阿琴的女儿吗?怎么现在又变了,变成捡到的了?”
“确实是啊,阿琴说认姝祈做干女儿,那不就是女儿吗……?”谢广圆干巴巴笑了两声,企图用这个理由蒙混过关。
“你又欺骗人,你…你这人!!”
叶辛两眼一黑,气得差点一口老血呕出来。
“诶呀,你可不能病了,俗话说医者不自医,这里可没有其他医师了,你要是气死了,那碑改改名字就能给你用了。”
“你…”
谢广圆回以淡淡一笑,对着叶辛的肩膀就是一劈,把人扶到摇椅上躺着。
生气归生气,别气到身体了,那样可不好。
要不说谢家的几个孩子脾气各不相同呢,现如今江白锦算是见识到了,有谢广圆这么个毒舌还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主,那群人脾气自然得了家主几分真传。
见江白锦呆坐原地,谢广圆讪讪一笑,一脸抱歉,“见笑了,见笑了。”
“不敢,不敢…”
“有何不敢的,其实你是想说,那批杀手是为了姝祈的身世才来杀她的吧。”谢广圆把她未说完的话说出。
的确如此,一个孤女在谢家安稳地活着,如何能招来杀身之祸?
那只能是她的身世了。
这也是谢广圆死也不敢让谢姝祈入朝堂的原因,岂料她如何阻拦也敌不过,谢姝祈还是在大理寺扎根了。
江白锦轻轻点头,只有这一种可能——谢姝祈在衙门时身世早已被人发现,所以那人才会锲而不舍派了一批又一批的杀手来要她的命。
不过谢姝祈命硬,在一次次刺杀中非但没有死亡,反而熟悉了。
“知道也没用。”
谢广圆又饮了几杯酒,浓厚的酒气弥漫在屋内,风轻轻一吹,酒气散尽。
她怅然道:“我查过了,有权的人家女儿大,他们那些女儿要么出嫁,要么那个年岁生不出姝祈那么大的孩儿,没权的人家又没女儿……”
江白锦目光低垂,思索着其他的可能,可到头了脑中一片空白。
这么些年,可能的不可能的,谢广圆都想过,一一查验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