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每三日一副,一副熬一天,共计十副。”
“隔天数过于远,是否有效呢?”谢姝祈问。
“不可贪多。”老者道:“是药三分毒。”
谢姝祈点头记住了。
药庄外。
江白锦坐在台阶上晃着没受伤的那只脚,闻着阵阵药味,整个庄子好似浸泡在药材里,走到哪都是药味,实在是算不上好闻。
她缓缓从台阶上起身。
闲着无事可干,正欲逛一下里头的药院,她脚步沉重地迈入拐角,谁知恰好迎面撞到个形色匆忙的人,江白锦拼尽全力侧身一躲,确保自己不会受到第二次伤害。
她确实安然无恙了,而这一碰对面人手中的药物散得满地都是。
“你怎么回事,走路都不看路的吗?”
“抱歉,失礼了,我帮你捡吧。”
女人蹲下身拾起药,江白锦将捡好的药递了过去,“给你。”
两人正好对视上,她那双桃花眼直勾勾地盯着女人看,看得她几乎快要崩溃。
“是…是你,你……”剩下的话,被苏清风硬生生憋了回去,她手上的药材再度掉落,整个人和见了鬼一样。
“我?”
江白锦问道:“你我认识吗?”
“苏清风?”谢姝祈隔着老远率先认出女人来,她问道:“出什么事了?”
苏清风迅速从慌乱中脱离开来,她错开眼神,把药物重新抱回怀中,身后的侍女终于追上了她的步伐。
她把药一股脑地塞进侍女的怀里,早已没有了刚才的惊慌失措,吩咐她道:“把药放在马车上,在车上等我,我和谢少卿说会话。”
侍女点头,抱着药材离开了。
谢姝祈瞧见氛围有片刻的诡异,想来也是,她们两个针锋相对这么久,氛围何时好过,对此见怪不怪了。
不过瞧着,苏清风那种发白得几乎没有血色的脸,怎么看都不对劲。
她经年累月地奔走,肤色早已和之前大有不同了,可以说肤色比上江白锦这种深闺大小姐还深好几个度,此刻白得发灰。
不仅如此,谢姝祈发现了,她一眼都不曾往江白锦身上看去。
“认识?”
谢姝祈起了个话头。
闻言,江白锦眼神直直看着她,那双多情的桃花眼,在此时毫无情绪。
她便这么看着苏清风
苏清风移开视线,皮笑肉不笑地说:“不认识,只是恍惚间觉得和一位故人相似。”
“这样啊…”谢姝祈不太相信。
江白锦淡淡一笑道:“那可真是巧了,我瞧着这位小姐也和我的一位故人相似。”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苏清风眼底染上一层忧色,“许是巧合。”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巧合,谢姝祈看出了两人在打哑谜,不过…远在苏州的江白锦和在京城待了半辈子的苏清风会有什么联系呢?
“谢姝祈借一步说话。”
苏清风的话打断了她的思考。
她点名道姓,江白锦也不好上前凑热闹,还是她最不想凑的。
江白锦耸了耸肩,只好说道:“那我在马车里等你。”
谢姝祈点头。
两人移步至包厢,这里一半是苏家的产业,苏清风挑了个隔音效果最好,离楼下最偏远的包厢坐着,包厢里燃着檀香,安心静气。
“我听说了你父亲的事。”苏清风低垂着眼睛,“节哀顺变。”
谢姝祈无言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你在查那批杀手,不过作为共事好友我劝你不要再追查下去了。”
“查不出来才是好事,若真的被你查出来了,那你离死不远了。”
“我怎么能不查?”谢姝祈拧着眉头,将左手往她面前递。
那掌心还缠着数条纱带,她气极反笑地问:“这些人可是要来拿我命的,我查不查得到都得死,既然如此我何不做个明白鬼呢?”
“我知道这样说阻止不了你,但是谢姝祈…”苏清风欲言又止,想说出口的话淹没在口中,只剩下一句:“偌大谢府没了一个谢广圆,可不能再没一个你了。”
谢姝祈不解,此事难道与父亲也有关系?
什么叫没了他,不能再没一人。难不成那日漏了人…还是说谢广圆的死亡并非偶然……
所有的事情连在一起,恍若一个巨大的无底洞,要将她的思维吞没,分不清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她死死拉住苏清风的手,迫切想从她口中知道答案,“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请告诉我。”
这还是和她同事多年,苏清风第一次从她嘴里听见请这个字,若是换做之前她当然会扬着头勉为其难告诉她,可今时不同往日。
她不能说。
她道:“我并没有义务和你说这些。”
这句话谢姝祈自然是不信的,“那你今日为何提醒我,你在挣扎什么,你我都是明白人,你知道我能看破你的欲言又止。”
想说却又不能说,这样的表情,谢姝祈在无数犯人脸上看见过,自然清楚苏清风想要劝阻她,却无从下口。
是不好说清楚,还是不能说清楚,显而易见是后者,可谢姝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