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深的脸色平静如水,并无半分慌张畏惧。眼神坚定而又深邃,不卑不亢地再次向太后行了一个礼,语气中带有几分决绝:
“回太后,如果公主对这桩婚事没有任何异议,那么为了保护公主的声誉,草民愿意以死明志。”
太后微微皱起眉头,她的目光紧紧盯着张云深,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到一丝破绽,却见张云深的神情坦然自若,没有丝毫的退缩之意。
不过太后并未这么作罢,而是威严又不屑的继续说道: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兰蕙是皇家的公主,如何能选你一介平民为驸马。哀家为她定下的婚事,自然是比你强上百倍。
你也不必说些冠冕堂皇的话,那些漂亮话哄一哄兰蕙或许有用,对哀家可行不通。若你真对公主一番真心,就应该明白她有更好的选择。
只要你永远的消失,公主自然不会拒绝哀家的安排。”
张云深低头沉默了半晌,抬手拿起毒酒,看向兰蕙说道:
“草民多谢公主抬爱,既公主有了婚约,草民实在不愿公主为难,只愿公主往后余生平安顺遂,被视作珍宝对待。”
说罢,张云深便毫不犹豫拔开药塞,正要饮下毒药,兰蕙紧张的在一旁大喊:“不要!”
周宁海眼疾手快打翻了张云深手里的药,心里倒也不慌,就算他没来得及阻止,那不还有郡主呢吗。有郡主在,还能让这张云深被毒死?
苏清福不知道周宁海心里所想,不然非好好谢谢他不可。
张云深有些意外,却发现太后脸色缓和了不少。当下便明白,这是太后对自己的考验。再度沉声对太后行礼道:
“多谢太后手下留情,饶草民一命。草民深知自己身份低微,但草民发誓,定会竭尽全力对公主好,一生一世呵护她,不让她受一丝丝委屈。
若违此誓,草民甘愿承受任何惩罚!”
太后突然有片刻的失神,让兰蕙和张云深一时有些紧张。
苏清福却一瞬间就看出了太后心中所想。曾经的太后,心里追求的,不也是先帝的那一份真心吗?
只可惜,本就微不足道的那点真心,还夹杂着利益纠葛与算计,让太后彻底寒了心。
如今听到张云深的保证,想来太后心里多少是有几分触动的。
“兰蕙既对你有意,哀家自然尊重她的决定。今日一见,你倒也是个可靠之人。只一点,你记住,若叫兰蕙受半分委屈,不只是你,整个张家,哀家都不会放过!”
张云深一贯平静的面容上多了份受宠若惊的欣喜,连忙磕头保证:“多谢太后成全!太后请放心,草民定将许公主能给予的全部!”
兰蕙怔愣在一旁,不知道该说什么。虽是自己期盼的结果,却没想到居然这么顺利,连皇额娘也同意了。
“等哀家跟皇帝商议一番,再为你二人定下婚期赐婚,在这之前,兰蕙就留在宫中,不要再出宫乱跑了。”
“是,儿臣全凭皇额娘安排。”
兰蕙回过神,羞涩的应道。苏清福见状,料想太后还有话跟兰蕙说,便向太后行礼道别,跟着张云深一同出了宫。
“还未向郡主道谢,多谢郡主赠与的良药,否则今日,只怕我还躺在床上养伤起不来身呢。”
“张大夫不必谢我,我自然是为了兰蕙,怕她忧心难安。不过眼下,倒是要恭喜张大夫,通过年将军与太后的考验,不日便可心想事成,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张云深难掩喜意,出了宫便匆匆与苏清福道别,急着回家与父母说起此事。迎娶公主是大事,得提前做些准备才是。
太后留下兰蕙,倒并非是有什么要交代。兰蕙性子与自己极像,都是有了主意便一条道走到黑的。
只叮嘱了些嫁人后的夫妇之道,又给年羹尧传了信,便只等着皇上来请安时,商议婚事。
皇上有心为张云深安排个官职,毕竟是兰蕙的驸马,总要顾及太后和年家的面子。不过兰蕙和太后都拒绝了。
太后是不想让皇上因此落得个任人唯亲的口实,对皇上名声不利,也想着若这张云深是真有本事的,完全可以自己挣得功名。
兰蕙则是心知张云深志不在此,只想在医馆多做些对百姓有利的实事,这也正是自己所追求的。
最终兰蕙的婚期定在半个月后,皇上本想在宫外为兰蕙赐座公主府,但兰蕙却觉得既然是嫁人,而非让张云深入赘,理应自己入张家。
故而皇上与兰蕙私下商谈后,送了一份别致的嫁妆——太医院的药方手稿与现有的各类珍稀药材。
兰蕙激动不已,有了这些药方,不知能挽留多少人,更别说还有千金难买的珍稀药材。相较于金银上的赏赐,皇上这份厚礼可真是送到了自己的心里。
一边感谢皇上,一边给舅舅传话,让舅舅派人将这个消息放出去。这是救世济民的大功德,是皇上的恩典,兰蕙可不敢自己冒领了这份功劳。
太后给兰蕙准备的嫁妆自是不必说的华贵,且不说自己一直位高权重,宫里有什么好东西都有自己一份,单说苏清福的神仙膏创造的收益,就已经让自己家底十分殷实了。
宫里其他太妃也为兰